到粮营的一路上都是心惊胆战,基本躲着人影走,连大气也不敢出。别说是与护卫的相碰面了,一路躲着倒是有可能。
他自是不会承认自己一路的畏怯,梗着脖子迎向那副将的目光,身子却不由得向后缩去。
等人都进了粮营,叶惘之也没看见杜思齐,便朝副将看去。后者了然,忙正色回禀道:“杜都督带着一部分人先朝主营那处去埋伏了,剩余的都在这儿,督帅说是叶队长估计用得上人手。”
叶惘之闻言点头,多问了句:“我师父呢?”
副将答:“一路上没见着张监军,他的队伍倒是与我们在一起。先前主营有一番动静,估计就是监军的声东击西之计。”
这情况远比想象中糟糕了几倍,蒋杰正变了脸色,刚想要说话被叶惘之挥手给打断。后者脸上很是平静,只是冲着那副将道:“正好你们人充足,将这粮草运一些回去。回时记得走小路,那边虽绕的远些,但重在安全。”
见副将将任务吩咐下去,他才弯唇叹道:“蒋兄,可愿与我走一遭?”
沈岭明里暗里看了张光炜好些次,那老将军正专注于用被绑在身后的手正摸索着寻个尖锐石头来解了自己的束缚,自是没注意着身边人的眼神。沈岭一咬牙,忍着手臂的伤痛猛地将身子朝前一倾,终于是将腰间别着的小刀给弄出个身形来。
他伸腿踢了踢不远处的张光炜,见那人回头向自己望来,忙用眼神朝腰间示意,嘴里却没什么正形地说:“张督帅,你是怎么被捉到这儿的?”
二人视线一相交,张光炜便明白了沈岭的意思。他背着身子朝沈岭的方向挪动,朗声笑道:“谈不上捉,老朽不过好奇瀚北主营的构造,来观摩观摩而已。没想着瀚北的大福也还真是不好客。”
手指用力一勾,张光炜将刀片握在手中,而后手腕向上一翻,就将绑着手的麻绳解了。扭头向后瞥了眼,将刀刃对准绑住沈岭的麻绳,压着声音道:“行啊你小子,还学会留招了?手上的伤怎么弄的,对战的时候没留神?”
沈岭苦笑道:“张督帅就别调侃我了。这伤我自个划的,刀片是杜思齐给备着的。”他转了转被绑的通红的手腕,又提着唇角冲张光炜道了声谢。
他苦笑中包含了几分委屈,说出来的语调奇奇怪怪,竟是把张光炜给逗笑了。老将军摇了摇头,而后将身子完全依靠在身后的木桩子上。闭眼,权当是在养神了。
多骨尔并未说清具体处置二人的法子,但已成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局面,说不说清也是个早晚的问题。瀚北新君只字未提粮营的情况,想必是没想到自己领地会被动了两处手脚。沈岭虽说被俘,但依他的性子必定是将周必安给安全送出。
张光炜稍微松了口气,观察起周边的地形来。此处应是瀚北新寻着的地儿,一路上都被蒙着眼,推推搡搡间只记着过了几处弯,绕了几座山头而已。他小心留着的记号也被押送着的人给除去,还挨了背上一棒。
张光炜倒不是怕死,只是担心拖了他人的后腿。打仗本就是玩命的行当,刀光剑影间搏的是血肉,拼的是胜算。沈岭也是如此,他倒不如张光炜想的磊落。只是一方面期待着有人来营救,另一方面又怕真来救了会一股脑的栽在这儿。
约是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外面传来阵阵高呼。沈岭挪了挪身子,将耳朵凑在门口隐约能听见‘走火了’这几个字,夹杂着还有混乱的脚步声。瀚北军吹了号角,这动静终究是闹大了。沈岭将小刀握于手中,贴着边走到门口。
外面的瀚北兵已经意识到有人来劫营,沈岭身上毕竟是带了上伤,几番交战下来就占了下成。他拼死抵着敌人,刀刃近的仿佛贴到了睫毛,沈岭左臂使不上力气,身子不由得被抵在地上,心里暗叫不好。
张光炜刚夺了只匕首,想来救援一番,却感到背后有刀风斩过,只得一个低身,才只是浅浅防住。却困在这儿,抽不出身来。
许是沈岭在心里的祈祷奏了效,杜思齐来的尤其及时。手起刀落见,便替沈岭除了障碍。而后只是浅淡的来了句:“快跑,有□□。”
说罢,便冲上前去与张光炜一同除敌。
沈岭还来不及道声谢谢,就被这个消息给惊着了:“知道有□□你们还放火做引子?嫌活的太长吗?”
张光炜一脚踹开一个瀚北兵,赶忙拉起还趴在地上的沈岭,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得赶紧出去。难怪瀚北主营处吹了军号,原来是以为你们来炸他的弹药。杜小子,能干啊。”
杜思齐这回却难得没有谦虚,还露出点难得的尴尬神情。
沈岭还在惊讶这一向话少面冷的将军露出难得的表情,就见那人抬手擦了下脸上的血迹,僵着脸道了声歉:“起先也不知此处埋了□□,埋了隐患,是我的疏忽。”
“...”
☆、相救
沈岭也不知道心里该是怎么一番滋味了,只想快些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但不愿冷落气氛,他还是开口帮着缓和说了一句:“没事儿,谁会知道这儿埋着□□。都怪瀚北那些人心思贼。”
杜思齐听了,脸色稍缓,将临近身边的瀚北兵给除去,喘着粗气叫二人快些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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