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瑄一直在不分昼夜、不眠不休地拼命赶路。三餐全靠沿路的小店补给,即使是半夜,他们的马车也在空无一人的路上奔跑着。
从梨花坞出来,已经换了一次马。现在拉车的这匹马,恐怕又不行了。
他们这是要去哪里?去做什么?为什么要这么赶?关于这些问题,大丫一个也不敢问。
坐在她前面沉默地赶着车的这个人,已经不是那个她熟悉的钟叔。和颜悦色变成了横眉冷目,温文尔雅变成了阴郁低沉。
他尽可能给她提供最好的条件,自己吃的东西却是随便对付。有一次下车活动的时候,大丫看到他皱着眉在凝视掌心的一块玉佩。那块玉佩大丫是认识的,正是她在雪地里捡到的那块。
宁可盯着一块冰冷的玉佩看,也不愿意多看她一眼。
大丫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她只是产生了一种强烈的危机感。那些在梨花坞明明很确定的东西,现在好像都不同了。
先前那些美好的想象一个也没有实现。别说那件精心缝制的内衣,就连腰带她都没有机会送出去。
大丫真的不知道钟瑄在想些什么。既然他有事要赶去那么远的地方,又何必非要带着她呢?一个人骑马不是比日以继夜地赶马车更有效率吗?
而且她发现钟瑄会在她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看她。前天有一次,昨天又有一次,都是趁着她晚上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
他会悄悄停下马车,然后进入车厢,坐在车厢的地毯上,幽幽地看着她的脸。
可是等她睁开眼睛,邀请他一起睡在车厢里的时候,他又会一言不发地走出去,重新发动马车。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到底想要自己怎么样?
想到这里,大丫觉得自己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她掀开车帘,对前面的钟瑄小心翼翼地道:“钟叔,能不能找个客栈把我放下来?我晚上都睡不着,头疼得厉害。”
钟瑄头上裹着一块遮挡风雪的头巾,闷声闷气地回道:“好!”
作者有话要说: 大丫:宁可坐在马车里面哭,也不愿意坐在驴车后面笑!
钟瑄:驴车也没你的份,都是我媳妇的!
☆、第六十二章 新郎官回了
第六十二章新郎官回了
大丫没想到钟瑄会真的答应停车住宿,不由得心中大喜,终于有个地方可以好好吃上一顿饭,也可以洗澡和休息了。
快天黑的时候,钟瑄果然在一个小镇的客栈停了车。客栈的两个伙计赶着上来帮忙卸行李,钟瑄却制止了他们。
“箱子不用卸下来!准备两间上房。马喂最好的料!”
伙计们答应着离开了。大丫自己从车厢里慢慢爬下来,颠簸了一整天,她感觉自己整个身体都是僵硬的。
她正想靠着马车稍作休息,这时忽然听到一种奇怪的声音。痛苦的呻/吟和沉重的喘息,交织在一起,就在离她极近的地方发出来。
她一下子从马车边跳开,惊慌失措地喊道:“什么,这是什么声音?”
钟瑄这时正好走过来,将她的包袱递在她手里,又拿阴鸷的眼神向她面上一扫,“去休息!”
大丫立刻闭上了嘴,乖乖地提着包袱去了自己的房间。一进门,她就把房门紧紧地关上,不停地喘着粗气。
刚刚钟瑄的那一眼,不知怎么的,她现在回想起来还会忍不住发抖。她甚至有一种感觉,只要她再多问一句,钟瑄就会对她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来。
事到如今,大丫才真的开始后悔。为什么会认为钟瑄已经是她的囊中之物,为什么会这样不管不顾地跟着他出门?
晚上客栈准备好了饭菜,大丫和钟瑄一起在桌边就坐。饭菜极其丰盛,应该是这个客栈的最高规格。可是钟瑄却吃得心不在焉。
大丫一边吃饭,一边用眼角余光悄悄地观察着钟瑄的动作,只见他又从怀中掏出那块玉佩,小心翼翼地托在手里,细细地打量。
大丫鼓起勇气,夹起一个茄夹,放在他面前的碗里,“钟叔,这个很好吃,你尝尝……”
她话还没有说完,钟瑄猛地从椅子上站起。他的动作太大,一下子将椅子撞翻,发出“砰”地一声巨响。
大丫震惊地看了他一眼,发现他正一动不动地盯在他的掌心看。
他的手中,那块玉佩竟然不知怎么已经碎成了碧绿的几片!而钟瑄的脸色发青,满是大厦将倾的惊惧!
大丫从来没见过钟瑄这样,一时惊得呆住了。再一晃神,眼前的人已经不见。她赶紧扔下筷子,跟着跑出门外。
这时钟瑄人已经在院子里,正站在他们的马车边上,把那个一直捆在车厢后面的大箱子一掌劈开!
木屑四溅,一个人从箱子里滚出来,狼狈地掉在地上。同时一股恶臭在院中弥漫开来。
这时客栈里的人都围过来看热闹,大丫便缩在那群人后面,捂着嘴不敢靠近。
她完全不知道她身后的箱子里原来一直藏着人。这几天他们基本都没有停下休息,那么这个人就这样一直被捆着,吃喝拉撒都在箱子里?
钟瑄根本不管那人身上有多脏,上前一把捞住那人的衣襟,将手中的东西递在那人的面前,“玉佩碎了!这是什么意思?你说!”
那人被钟瑄提着,半个身体都离了地。枯黄的头发像杂草一样披散着,裹在身上的红布散发着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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