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背后的伤疤除了一个肩上的烙印以外,几乎都是她穿越之前就有的,也许也是这个身体原主人的真正死因。
沈青有些恍惚,和钟瑄在一起多久了?杀陈谅的那天是二月底的事,现在是四月。这样说来,真的才短短一个多月吗?可为什么那些暗无天日的日子好像离她已经很远很远,远得像是另一个世界的事情一样?
身后的李小满哽咽着问道:“是你那个爹打的?”
“啊?”沈青没听清,突然从恍惚中醒过来。
李小满捂住嘴,震惊地道:“总不会是你娘吧?”
“啊,不是不是!”沈青这才反应过来,因为钟瑄从来没有解释过,所以每个人都以为她是钟瑄同母异父的妹妹。
这个,这个要怎么解释呢?
“小满,是这样的,我曾经被拍花子抓走过,所以,嗯,像你看到的,我受了些苦……是哥哥救了我。”
这句话一出口,沈青自己也怔了一怔,这好像是她第一次承认钟瑄是她的哥哥吧?
李小满擦了擦脸上的眼泪,“我先还特别羡慕舅舅对小姨好,我从小就希望我有个那样的哥哥……现在才知道,为什么舅舅会这样。我要是舅舅,也会加倍补偿你哪!”
所以钟瑄收养自己是出于同情吗?因为一个小孩子被逼着手染鲜血,所以显得特别可怜?
沈青摇摇头,管他的,现在的日子挺好,好到自己都忘记了时间的流逝,还计较那么多干什么呢!
这天晚上沈青和李小满头碰头地睡在一个被窝里,在漫无目的的闲聊中进入梦乡。
第二天,钟瑄果然按照昨天的约定,带着两个小丫头去小茅河钓鱼了。让人意外的是,同去的居然还有水牛和张强。
水牛显然是个钓鱼的老手了,坐在河边没一会功夫,篓子里就装了两条。他把鱼竿支在树杈子上,又走到钟瑄身边,帮他重新装蚯蚓,指导他如何甩钩,如何扯线。态度亲昵,笑容可掬。
这是怎么回事?上次在三叶居下面打完架离开的时候,水牛夫妻俩的态度可不是这样的。沈青还以为水牛家和钟瑄会老死不相往来呢!居然才过了一天就好了?
水牛就算了,那个张强又是怎么回事?就连他也时不时地往钟瑄身边凑,一口一个钟叔,亲热得不得了。这小子不是只认钱吗?什么时候钟瑄也能入他的眼了?
沈青嫌太阳太大,自己一个人坐在树荫下,瞅着几个人的背影,越想越不对劲。一定有什么事情悄悄发生了,可是自己却不知道!
这几天钟瑄一直和自己在一起,只有昨天下午和张强单独出去了一趟,然后下午一惊一乍地回来晃了一下,就又走了,晚上什么时间回来的都不知道。
所以如果发生了什么的话,那就是昨天下午和晚上这段时间的事了。要想知道具体是什么事,还得从张强这里入手。
正好这时张强到树荫下拿瓦罐里的蚯蚓,沈青便把他叫住,“喂!张强!种菜的钱你拿到了吗?”
张强眨了眨眼,“啊,拿到了!”
这个表情一看就是撒谎。沈青更好奇了——张强没有拿到应得的报酬,却没有和钟瑄翻脸,而是很快地建立起了一种亲密的关系?
沈青不动声色,指着水牛和钟瑄的背影问道:“那你知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俩忽然这么好?”
张强见沈青没有继续追问菜园的事,不禁松了一口气,便随口应道:“还不是因为税田的事,你哥哥答应分我舅舅二十亩税田,而且一分钱报酬也不要,我舅舅当然高兴了!”
沈青没有纠结税田的事,反正钟瑄的四百亩税田迟早是要分完的,给谁都一样,倒是张强的称呼,吓了沈青一跳。
“你喊水牛舅舅?你不是他儿子啊?”
张强满脸嫌弃地道:“他?就他那德性?我爹可是洛城最厉害的石雕师傅!京城广德寺门口有块玄隐师傅的千字碑你知道不?”
沈青想了想,那块碑她还真知道,确实挺有名的,听说许多书法家都纷纷去那里拓印临摹。
“怎么?那块碑是你爹刻的?”沈青震惊地问道。
那可是千字碑!刻错一个字都得重来,更何况还得按照手稿的笔迹,一点一点临摹。沈青听说能刻千字碑的工匠少之又少,起码也是大师级别的了——不由得连带着对张强也肃然起敬。
这时张强说道:“那倒不是!我说的是那驼碑的霸下!那千字碑下面的霸下就是我爹的手艺!专门从洛城用马车拉到京城去的!”
沈青:……
她干咳了一声,问道:“那你不在洛城好生待着,怎么跑到梨花坞来了?”
在沈青看来,水牛夫妇对这个外甥并不好,那天说不让张强吃饭,结果他真的没有出现在饭桌上。水牛夫妇提都没有提一下,可见张强饿肚子的事常有。
“有一年我爹娘去小西山刻碑,被火烧死了。”张强低着头说道。
没想到是这样的情况,沈青立刻不好意思地道歉,“对不起啊!”
张强挑起眉毛,诧异地看着沈青,“干嘛说这个啊?我爹娘又不是你烧死的!”
沈青头上青筋直跳,“就,就是不小心提起你的伤心事,跟你道个歉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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