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说完,温婉的看向老太太,眼神却十分疏离,刚才老太太可是说只留孩子不留她的,如此狠心的老太婆,她怎么可能真心尊敬。
老太太见赵氏被自己怀疑,竟没有半分怨怼,反而一脸虔诚温和的盯着自己,心里拉紧的弦登时松了,便道:“本就应该这样,从今日起,剥夺苏氏治家的权力。苏氏治家不严,毁了侯府声誉,罚跪祠堂七天,这七天务必在祠堂念经悔过,不许再cha手侯府事务,谁要偏帮她,一律发配出去!”
苏姨娘就这样被剥夺了权力,她心有不甘,很想装可怜去博南宫昊天同qíng,才一转眸,发现南宫昊天正深qíng的盯着赵氏,两人你qíng我侬的,她恨得牙都快咬松了。
南宫昊天有些愧疚的拉起赵氏,看也不看苏姨娘,冷声道:“就按夫人和母亲说的办,苏氏,你给本侯回去好好反省。”
别以为他不知道,这事苏氏多多少少掺合进去了,不过对侯府来说,清誉和子嗣为大,他便睁只眼闭只眼,暂时放过苏氏,谁让她是枫儿的亲娘。
若是随意处置,恐怕会引来枫儿记恨,那他老了有可能无依靠。
求老爷都没用,苏姨娘索xing也不装哭了,冷冰冰的道:“妾身遵命,一切都听夫人老爷的。”
说完,她看了边上的方管事一眼,方管事早已吓得浑身颤抖,脸色发白,不知道是为什么,南宫婳则细心的瞄向他,突然,她看到方管事将两只袖子笼下来,把他的两只手全笼住,如此遮遮掩掩的模样,究竟是为什么?
想到这里,南宫婳一个箭步上a前,猛地抓起方管事的手,厉声道:“你躲什么?你把两手藏起,又一脸心虚,难不成,是你勒死小诗,你手上有她的抓痕?”
南宫婳力气小,方管事想挣脱,边上的祁翊已经早一步上前,右手一掌将方管事的手腕捏住,只听咔嚓一声,方管事的手当即被他捏碎,看得众人心惊,没想到,平时温和无比的祁世子,竟突然间变得这么冷厉。
祁翊眸光一挑,眼神凌厉,迅速将方管事的袖子卷起,南宫婳往前一凑,果然发现方管事手上尽是鲜红的抓痕,还有几条尖细指甲抓出的血痕,南宫昊天和老太太也看清楚了,两人皆是大惊。
苏姨娘则吓得赶紧给方管事使眼神,意思是千万别供出他,方管事身子一软,差点就要跪下,却仍旧坚定的咬着牙。
赵氏作为当家主母,冷冷转了转眸,沉声道:“看来,勒死小诗的凶手找到了,谁都知道方管事是苏姨娘的亲信,苏姨娘,你要不要给本夫人一个jiāo代?”
☆、第077章脑残苏氏被供出来
苏姨娘吓得身子一滞,原本以为这事完了,忙用帕子擦了擦眼角,装作一脸无辜的道:“夫人,这事我真不知道,方管事是管家,但都只向我汇报府里一切事务,我哪知道他手上的抓痕是怎么来的,说不定是蚊子咬的。”
嘴是这么说,她心里却是吓得隆隆响,额头已经浸起细密的汗,目光yīn沉如锋利的刀子,好个厉害的南宫婳,竟然连这个都看得出。
坐在上首的老太太则微微转眸,目光似冷非冷的睨向南宫婳,从这次成姨娘的事件来看,她这个孙女,看来并不像表面那么没手段,以前她总是一脸带笑,这一次却连消带打的把成氏、苏氏bī得退无可退。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竟慢慢将自己母亲的地位扶了起来,而且将苏氏力压了一大截,看来,好这个孙女,隐藏得很深啊,她也是这几次才发现端倪。
这将来要出嫁的外人,太过聪明,可不是好事,如今赵氏竟有了治家的权力,她想向侯府安cha自己人,可是难上加难。
婆媳之间自古以来就有矛盾,以前赵氏睁只眼闭只眼她也就罢了,没想到刚才她竟主动把主母权利揽了过去,根本没将她这个老太太放在眼里。
若赵氏眼里有她半分,刚才肯定会顺水推舟的让她管家,毕竟她才是这个家最大的人,当初她就不应该同意儿了迎娶赵氏,无奈儿子执意要娶,她拗不过儿子,只好忍了下来,这十几年赵氏表现还尚可,她才没找她麻烦。
如今,赵氏和南宫婳两母女,才是该防的,还是雪柔和二房的乔儿最贴心,乔儿那几个孩子,才是真正的敬重她。
南宫婳不经意的一抬眸,便看到老太太yīn沉的脸色,难道,她开始怀疑自己了?这一想,却发现,老太太的目光已经移到她身上,正冷冰冰的打量着她,南宫婳便淡定自若的将眸光移向方管事,企图掠过老太太的探究。
这老狐狸,算盘打得真jīng,她不过为了救母而已,老太太竟开始疑心她,果然是十分jīng明的老太婆。
南宫昊天此刻却不想听苏姨娘那些蚊子咬之类的词,一个箭步冲过去,抬起方管事的手腕,见上面果然有几条细如血丝的抓痕,好像是女孩子尖细指甲刮出来的纹路,和祁世子说的分毫不差。
这一幕,气得南宫昊天全身血液都凝结起来了,他一掌就朝方管事的天灵盖打去,打得方管事浑身颤抖,咚的一声跌坐在地,一脸惊骇的道:“老爷饶命,小的没有,小的哪敢啊,完全是大小姐在诬赖小的,大小姐血口喷人啊!”
赵氏听到方管事说自己女儿,当即气得火大,沉声道:“大胆,竟敢诬赖大小姐,你信不信我把你全家绑了送官,男的世代为guī奴,女的世代为娼jì,还不快招!”
一听到赵氏的威胁,方管事有些看不懂的看着她,以前的赵氏病歪歪的,何时有这样的底气,可是,一旦认罪,那他就必死无疑,不行,他怕死啊,只是,又怕连累自己的家人。
南宫婳朝喜妈妈递了个眼神,喜妈妈便上前一步,直盯着方管事,慢悠悠的道:“前儿个奴婢外出办事回府,在街上撞见一美貌的农妇,她四处哭诉说咱们侯府欺负人,奴婢便上前问,侯府到底欺着她哪了。那农妇便愤愤不平的说,咱们侯府有位姓方的管事,他儿子为了抢夺她,竟把她丈夫打得半死,还说要求大家给她评理。奴婢当时就警告她,让她别乱说话,等侯府调查了再说。但这事无凭无据,特意说出来有损侯府声誉,奴婢没把握,便在暗中查探,果然,查了两日,奴婢查出那行凶的人正是方管事的儿子方钟。只是,这时候方管事已经用我将农妇打发了,不过外头的人已经议论纷纷,奴婢想着此事兹事体大,便想寻个时机告诉老太太。谁知就发生了成姨娘难产的事件,奴婢不想增加老太太的负担,当时忍住没讲。如今方管事手上有抓痕,奴婢又想起这件事,才说了出来。”
喜妈妈说完后,恭敬的退到一边,她说话时没添油加醋,只按自己看到的实qíng说出来,可这实qíng,却足够让南宫昊天抽心抽肺了。
“好你个狗东西,竟敢败坏我侯府名声,来人,把方管事送官,由官府查办,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还有,把他那一家子乱棍打出去,从此以后不准来京城,以后本侯要在京城看到他们,见一次打一次!”南宫昊天背着手,又一脚踢到方管事脸上,踢得方管事眼冒金星,吓得话都不敢说,与平时的他完全不一样。
南宫婳目光如寒铁般看向方管事,原以为这个yīn黑的方管事要很久才能处置,没想到他自己倒先露了陷,如今一并处置,真是十分畅快。
“老爷饶命,小的没有,小诗的死真的与小的无关啊。”方管事吓得大汗淋漓,当即跪到地上,双眸yīn沉的抬着,狠狠she向南宫婳。
若不是南宫婳,他怎么可能变成这样?偏生他又不可能指出苏姨娘,若是指出,全家必死无疑,只好qiáng忍怒意,埋头求饶。
这时,赵氏却定定抬眸,晦暗不明的盯着方管事,幽幽道:“方管事,小诗和你无怨无仇,你怎么会对她痛下杀手?说,在背后指使你的人是谁!”
赵氏的问话无疑让老太太和南宫婳雪上加霜,两人表qíng都很难看,老太太有些不满的盯着赵氏,明知道这是家丑,她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问,就算此事是苏氏指使,真的能当着那么多宗亲的面查出来么?
这一查出来,侯府还有何颜面?虽然她也不喜欢苏氏,但要查,也该私底下查。
想到这里,老太太微微垂眸,淡淡道:“还问这些做什么?肯定是成姨娘,杀人犯事,证据确凿,还送官做什么?直接拖下去杖毙!”
“是,老太太。”孙嬷嬷忙答道,然后狠狠瞪了打手婆子们一眼,几名打手忙上前将方管事堵住嘴巴,不让他说话,再迅速拖了下去。
南宫婳眉宇间溢出一缕淡淡的愤怒,随即被两弯清浅的眉目替代,老太太明知指使方管事的是苏氏,她竟装聋作哑的将罪名推到成氏身上,目的无非就为了侯府面子,怕外人觉得侯府内人人都肮脏不堪。
她更怕人家知道南宫枫的生母竟是如此不要脸的女人,会影响南宫枫,毕竟现在侯府只有他一个男孙,只是,她也觉得奇怪,老太太并不喜欢南宫枫,对府里人人都是淡淡的,他似乎更喜欢二房南宫乔的几个孩子。
就这样,方管事被拖下去行刑,南宫婳只听到惨叫声,那惨叫声无比凄厉,好像从地狱出来的恶魔,可不一会儿,却有行刑婆子来报,说方管事竟然逃跑了!
这无疑是一个晴天霹雳,凭方管事那种无比yīn狠的人,他逃跑后,必定会找自己报复,想到这里,南宫婳捏紧十指,眼眸里闪出阵阵嗜血的寒光,如果方管事敢触碰她的逆鳞,她会让他死得很惨。
处置完众人,送别祁世子,南宫婳领着众人回到飞羽院,一坐到雕花jiāo椅上,南宫婳乌黑黝深的双眸定定she向窗外,眼底闪过一缕冷笑,在这侯府生存还真不容易,得时刻提防着,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喜妈妈手脚麻利的跟了进来,用绿绦丝汗巾轻轻蘸了蘸额头的汗后,谴退周围众丫头,就留下她、玉萼和南宫婳。
见多余的人已经叫出去,喜妈妈忙一脸担忧的看向南宫婳,真诚的道:“大小姐,这一次仗打得真的胆战心惊,只要咱们一个不小心,就会进入苏氏的圈套。她倒是沉得住气,成氏那么哭闹,她都没爆发,一味的隐忍装可怜,否则,这一次连她一起治了。”
南宫婳挥了挥手,黑曜石般的眼眸散发出如钢刃般的冷芒,轻轻扬起嘴角,眼睛危险的眯起,“不,她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人,我也不想她那么快死,对付她这样的人,最好是让她心防一步步瓦解,她真那么死了,可不便宜了她。要知道,她加注在我们身上的痛,她就是死一百次都不够,我要她生不如死!如今爹爹正在房里安慰娘亲,她想必气得发抖,却什么都不敢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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