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却似乎心情极好,说说笑笑,还说自己一会儿要出去和朋友逛街。
曾雪哪里还有心思管她,便说可以行吧去吧。
明然这才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笑,“我都忘了,高考成绩什么时候出来啊?”
明月给他一个白眼,朝曾雪说:“妈,我想我要是玩得晚了可以去朋友家住一晚上吗?”
曾雪:“晚了没关系,让李叔去接你。”
明月撒娇道:“哎呀,我们打算聊一夜,毕业以后都没聚会过,明天我就回来好不好?”
明然:“和谁聊一夜?男生还是女生啊?”
明适毅沉声说:“不能好好说话吗?”
明然嗤笑,枉顾他的眼神施压,执着地要把话讲完:“是我说的不对——就算和男生聊一夜也没什么关系,那个男生说不定是个同性恋呢?”
“明然!”曾雪实在听不得‘同性恋’三个字,赶紧拦他的话,那边明适毅已经开口斥道:“怎么跟你妹妹说话的?还有没有当哥哥的样子?”
这话实在可笑之极,明然放了手里的碗,用一种看笑话的眼光直视他:“我就说了这么一句,就没有当哥哥的样子了?你响当当的耳光说打就打,难道就有当爸爸的样子吗?”
这下,连曾雪都愣了,沉默半晌,她才低声地、像是不敢相信地问:“你,你打了明沅?”
明适毅铁青着脸撂下碗,起身走了。
明月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这样,愣了半晌,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嘴角弯了弯。
看着明适毅走了,明然脸上讥讽的笑容也没有落下,还去端碗继续喝粥,曾雪前后无法,近乎是瞪了他一眼:“你,你看你闹出的这些事!”
明然眼皮都没有抬:“是是是,都是我的错。”
曾雪摸不准他的意思,便也顾不得明月在场,追着问:“那你能跟那个男孩断了吗…”
一句话没说完,明然就‘砰’一声,猛地砸了筷子。
曾雪吓了一跳,眼里霎时涌起了一汪泪花。
明然丝毫不在意,他此刻的表情正经得不能更正经:“也没什么断不断的,我不说谎,我和岳如安不是那种关系。”曾雪刚缓过来一点,明然又加了句:“以前不是,现在不是,以后倒可以考虑考虑。”
曾雪一口气上不来,简直就要背过去,明月赶紧过去给她顺气,可心底里却对明然这一番闹腾丝毫不见怪,她没什么家庭和睦的美好愿望,只觉得这样也挺好玩的。
明然没有像以往那样赶紧上前千道歉万赔礼地哄曾雪,他只站起了身,看着一辈子柔弱无争,仿佛温室花朵的妈妈,眼底闪过无法掩饰的疲惫。
明沅可没有像明然那样整夜翻腾,脸上的伤虽然到底是有些疼,但也还不至于睡不了觉,她还是忍了。
早晨之所以能醒来,还是因为接了钟峻的电话,才发觉已经9点钟——平常这个点她早就开了店门了。
倒也没什么事,钟峻只是提议大家聚一聚吃个饭,和赵因恪也没有正式认识过,明然考试也结束了,他那个好朋友也可以叫上…他在电话那头说着,明沅便也静静听着,听着听着才发觉,这顿饭似乎吃不起来。
只好截了他的话头:“我今天在奶奶家,好久没有在这里住过了,想待两天。”
钟峻敏锐地感知到了一丝不对劲的气息,那句‘那他呢’差一点就要滑出喉咙来,又硬生生憋回去,换了另一句:“哦,那,也好的,那我们过几天再聚吧,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去接你。”
明沅低笑:“好,到时候给你电话。”
挂了电话出去,陈老太太正坐在沙发上,手里捧着一本有些年头的书,见她出来,微微扶了一下镜框:“如安一早就回学校了,说是过两天要回趟老家,东西还没收拾,你的脸我看看好了没有?”
明沅听话地把脸凑过去给老太太视察,陈老太太看了半天,才说:“没什么了,快去刷牙,我给你煮了你爱吃的红枣粥。”
明沅不急着吃早饭,反而问:“可不是您给人家赶走的吧?”
陈老太太白了她一眼:“你以为我和你们那个爸一样,脑子里就装着人家的眼泪?如安多好的孩子,我还觉得埋汰了他呢。他爸我也见过,虽说他是跟着妈妈长大的,也差不到哪里去,性格到底是像他爸。”
明沅本来没想套老人家的话,却听到这么一番不轻不重的剖白,着实有些惊诧,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奶奶,你,你的意思是,你不反对…”
陈老太太慢条斯理地翻着书:“人家说了,不是那种关系,你怎么也当了真了?”说着瞟了瞟她,又自顾自接上了:“不过也许就是一层窗户纸的事,唉,总归不归我们管,你,你怎么还不去洗漱?”
再接到钟峻的消息,已经是傍晚时分。
很奇怪的是消息只有几个字,明沅看了再打过去的时候已经打不通了。
陈老太太好不容易哄着她给画几张卡片好送老姐妹的孙女儿,见她握着手机不放,便问:“又怎么啦?”
明沅耸耸肩:“不知道,钟峻叫我去趟他那里,没说什么事,电话也没人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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