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也只不过暂时清醒,明沅也知道,想了想,她跑去了厨房,正考虑着要不要自制一桶洗衣粉泡泡水给钟峻洗个胃,拉开冰箱却看见一大盒牛奶,谢天谢地,她庆幸,今天钟峻的胃算是逃过一劫。
钟峻呈大字型倒在浴室地上,明沅毫无同情心,捏着他的鼻子,枉顾他下意识的挣扎,把一大盒牛奶强行灌到他嘴里。
只要片刻,钟峻躺的地方就成了一片牛奶地,他自己也上气缓不过来下气,明沅看样子不把他闷死绝不罢休,几乎是把他摁在地上死灌,快见底的时候,钟峻终于忍不住,一把推开了她,扑到一旁的马桶上,开始一番惊天动地的呕吐。
明沅适时跳出了战局,浑身卸了力一般,靠在了门上。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水汽氤氲间,只能听见钟峻的喘息声。
好久以后,剧烈的喘息终于渐而渐缓,成了长长的呼吸声。
明沅走到他身前,端详片刻,忽然伸出手用力在他腹部揉搓了一顿,把半死不活的他揉出一阵痛苦的哼哼,这才解了气似的,说:“一大把年纪了,真要栽在明月手里,你打算葬身何处啊?”
钟峻摊在地上,刚从神志全失、求死不能的残酷边缘回来,又要遭受这种非人的待遇,连回嘴的力气都没有,只是艰难地抬起手掩住了自己那张老脸。
明沅不怀好意地凑过去:“钟峻哥哥,轻敌了呀?我当初怎么跟你说的?说说吧,怎么中招的?”
钟峻从指缝中露出眼睛,像是在回忆什么实在不堪回首的事情,半晌,还是泄气地摇了摇头。
明沅的同情心早就混合着淅淅沥沥流入下水口的牛奶一同被冲刷得干干净净,力大无穷地拽着钟峻的胳膊,把他拖了起来,“行了,算了吧,明月她今天主要不是为了…主要还是为了叫我来看。”
看样子明然回家之后也是好一通折腾,不然明月也不会挑了个这么好的时间。
钟峻揉着额头,没有接话问下去。
明沅去拍他的头:“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干嘛?我还没追究你刚才…”
钟峻倏然一愣,看向她。
“…呃,”明沅舌头突然打了个结,“就是很不配合,我难得英雄救美一次,哎呀行了,赶紧收拾一下这里行吗?我要走了。”
“去哪里?”
“回家呀,我答应奶奶去她那儿住几天,回去收拾点东西。”
钟峻直直看着她,“不是你,是他。”
明沅一怔,片刻回神,“他呀,走了…嗯,刚好24小时,这会儿早就到大洋彼岸了。”
“为什么?他…”
明沅的指尖按住了他的唇。
这一天过得好漫长,简直不知道到底发生了多少事情,正因为这样,很多事情才没有顾得上细想。明沅粗暴地将内心的情感抛到一边,专心致志地投身拯救完这个拯救那个的路上,直到现在…那些不愿细想的情愫又一次翻涌了起来。
“没事的,”她微笑了笑,“会好的,别担心。”
从钟峻家出来,天已经完全黑了。
赵因恪在的那一个星期,日子过得风平浪静,逛个超市开个店,看个比赛溜个展,不能更惬意。
不想他走后二十四小时,明沅几乎上蹿下跳,不得安宁。
唉,还是休息休息吧,她想着。
其实明沅的店距离钟峻的住所并不远,开车也不过半个小时,只是明沅很疲劳,简直是以龟速在开。拖拖拉拉,好不容易到了自己店门口,正打算绕到后面去停车,眼前的一幕就让她经受了二十四小时以来的第N次惊吓:
店门开着。
她飞速跳下了车,手早就不由自主地去摸手机,一碰到包却忽然愣了:她的钥匙!
店里倒也不是一片废墟,只是大小衣架东倒西歪,散落着遍地的衣服,墙上一周好不容易挂上去的装饰灯七零八落地耷拉着,小隔间衣服堆成的山四处塌陷,一地狼藉之中,门锁就明晃晃地躺在地上,上面有她的钥匙。
而里面的电脑台是好好的,抽屉也没有被砸的痕迹。
她深吸一口气,拨通了明然的电话。
明然已经在家宅了一天,用实际行动表明他的态度:无论曾雪表现得怎样哽咽凄惨,他仍旧连房门都不出。
一接通电话,明沅就问:“明然,明月到家了没有?”
明然自床上跃起,“不知道,我去看看,你找她干嘛?”
没等明沅回话,他一出房间,就听见楼下曾雪惊慌失措的声音:“你怎么了?怎么浑身都湿了?不是说今晚不回来吗?”
明月理也不理,埋头往楼上奔来,明然堪堪在楼梯角扯住了她的胳膊,黑着脸问:“怎么回事?你从哪里来?”
明月大力地甩开:“滚开!”
这时,手机那头,明沅的声音冷冷地传到了他的耳中:
“很好,我马上就来告诉你,她从哪里来。”
第26章 公道
明家小别墅虽说已经有了些年头,但以现在的审美来看,依旧不失为一处极好的住所。
风光秀美,设计尤佳,是成长和养老的不二选择,也是明沅六岁之前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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