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辈出息,秦润生自然喜不自胜。
他松开扶着郑如的手,先前一步拍了拍大外孙的肩膀,目光热切,“好小子。”
李抗美又恢复成人畜无害的样子,笑的一脸真诚,“外公要来怎么不早点说,好让我提前去城西帽子胡同买您最爱吃的张记烤鸭,现在这点儿去,指定买不着了。”
郑如挺着大肚子,亦步亦趋的跟在秦润生背后,之前那副嚣张的指点江山的样子,彻底收起来了。
别人不清楚,她却不能不清楚,李抗美这副面皮底下的心肠有多狠。
当年她怀第一个孩子的时候,和秦泽妻子有了争吵,那女人也是没福气,好不容易怀上的孩子,就被她这么一推一摔没了。
后来秦泽是怎么对她的,她也不敢忘,甚至想起来就一阵一阵后怕,那是个狠人,一言不发的就找人把她肚子里的孩子做了,偿了他的孩子一命。
一命抵一命的主意就是李抗美出的,小小年纪,心思怎么这么歹毒,郑如自然要告状,只是没人相信她,就连秦润生也不信她。
导致她现在一看到李抗美心里头就发怵。
郑如难得的安静如鸡,倒是让李援朝和李四妮频频侧目。
秦颜从厨房探出头来,淡淡的叫了声爸,又把视线移到郑如身上,状似随意的问了句,“郑小丹要和你们村的向老二结婚了?”
没头没脑的一个问题,却让郑如变得慌乱,“结了,姑娘大了,咋能不嫁人,向家条件好,她嫁过去不吃亏,我千挑万选才给她选上这个人家的,你爸也知道,我还准备给她陪嫁五十块钱哩!”
李梅梅在厨房拌着小黄瓜,听了一耳朵,总觉得郑如在掩饰什么。
因为多了个不速之客,一顿饭吃的没甚滋味,只有李抗美时不时劝他外公多吃几筷子素菜的声音。
几个月后,等到郑如肚子里的孩子瓜熟蒂落,李梅梅才彻底知道了她四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两个o型血的人,是生出来AB血型的孩子的。
秦润生作为大夫,自然懂。
首都医院作为全国最好的医院,验个血型而已,不大可能出错,更何况已经连验了三次。
拿着报告单,秦润生一下似老了十岁。
后面的事情,李梅梅陆陆续续听两个堂哥说起一些,郑如原本也不是什么好人家的闺女,虽说是郑小丹的亲姑姑,但七八岁时就被卖给隔壁县的一个老地主家做小丫鬟,老地主有些龌龊的爱好,喜欢摆弄青葱似的小姑娘。
如郑如这般从小买来的小姑娘,表面上是丫鬟,背地里却是老地主的通房,她颜色姣好,历来是最受宠爱的一个。
后来解放了,老地主因为收容过汉奸,残害过贫农,和地主婆两人双双被枪毙。
郑如才被遣返回家,这时候也不过豆蔻年华,老地主心思龌龊,即把她当闺女养,又把她当女人待,一身娇娇的毛病,非细粮不吃,绫罗绸缎不穿,贫农郑家如何养的起,甩垃圾似的把她远嫁给了一个牛倌。
原本也是可怜的身世,小小年纪被家人卖给一个禽兽不如的老男人。
只是郑如并不这么认为,她觉得跟在老地主身边吃香喝辣才叫过日子,都是男人,老地主又有钱又疼她,除了床上粗暴一点,其余地儿竟是没有不好的,牛倌又穷又脏,明显配不上她郑如。
后来世道乱了,牛倌被人打死,两个儿女也不见了,郑如只好又回了娘家,后来又去秦家当保姆,直至成为秦家的老夫人。
老地主的龌龊爱好,鲜为人知,所以郑如出身贫农家庭,自己又给地主当过丫鬟,这就是旧社会的可怜人,没人能想到其他地方去。
但是那老地主当年可不止害了她一个人,她同村尚家的儿媳妇,当年就是一个受害者。
尚家的这个儿媳妇和郑如可不一样,她恨毒了老地主,连带着当年趾高气昂,不可一世的郑如也一起恨上了。
毕竟郑如那性子,人嫌狗憎的,当年正受宠的时候,可没少欺负其他的小丫鬟。
这事儿毕竟不光彩,尚家儿媳妇手上又有当年郑如写给老地主表心意的书信,也不知道她想如何保存到了现在,捏着这事儿就等着捏住了郑如的七寸。
不过她那个二儿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长了一张癞□□脸,十里八乡的姑娘没一个愿意嫁,尚家儿媳妇只好从拐子手里给儿子买媳妇,一连买了两个,都被她儿子折磨死了。
外人不知道,村里人谁不知道。
郑如想拿郑小丹堵住尚家儿媳妇的嘴,未免有些考虑不周,她在村里生活的时间不长,哪里知道尚家老二是这么一个人。
这件事彻底引发了郑小丹的不满和反抗,从李家离开不久,又跑回来主动找了秦颜,把郑如所有的事情,包括她在外头有个长期情人的事情都给抖搂了出来。
孩子不是自己的,妻子早和别的男人有了首尾,秦润生深受打击,态度强硬的和郑如离了婚,又火速的搬去女儿家住,估计他这一辈子,都不想再看见郑如这个人。
至于郑小丹,秦颜倒是没有太过为难她,作恶多端的尚家两母子也被送进了监狱,母亲判了十年,儿子判了死刑,也算告慰无辜被拐卖的那两个姑娘的在天之灵了。
而另一边,张家也乱了套,自从张大校,不,现在是张少将动用了自己的关系,帮小儿子摆平了那些男女上的荒唐事之后,张家的气氛就变得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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