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励行幽幽看着梁伯韬,“还有那天当值的朝奉,梁老板,我不是稀罕这些东西,我要要是那个过来销赃的人!”
虽然他们的大客户被抢了,但是在赌场外头被抢的,轮不着他们赌场包赔损失,这些东西还不还回去无所谓,但他们真正的损失是因为这些劫案而失去的赌客,还有洪门名下这些赌场的声誉,这些人一旦对法租界的赌场失去了信任,就再也不会来了。
安梅清看着在顾励行跟前畏畏缩缩的梁伯韬,“父亲,顾老板只是过来找您了解一下情况,咱们当铺又没有做什么犯法的事,什么时候当铺收当还要问清来历?”
安梅清对顾励行真是一点儿好印象都没有了,就知道仗势欺人的流氓,“顾老板你并不是巡捕房,凭什么跑到别人家里来问东问西?”
顾励行饶有兴致的看着安梅清,沪市上流圈子里的小姐,他留意最多的就是安梅清,除了长的漂亮家世好之外,另一个原因就是:
他一直以为容重言对安梅清有意思!
现在看到容重言对待艾阳的态度,顾励行才知道自己想多了,原来安梅清在容重言眼里什么都不是。
可如果容重言看不上安梅清,那这个女人对他来说,还有什么价值呢?
顾励行抚着下巴上新长出的胡茬子,“安小姐对租界的法律真是熟悉的很,”他歪头看着已经满头是汗的梁伯韬,“梁老板也是这么认为的?觉得我这么贸然跑过来问东问西,是一件十分不礼貌也不守法的事情?”
梁伯韬冲梁维华使眼色,让他赶紧把安梅清带下去,“顾老板说的哪里话,这也怪小号的朝奉做事不严谨,这样的东西过来死当,原就该问的再清楚一些的,顾老板您能亲自登门,是鄙人的荣幸,哈哈,哈哈,平时梁某想见上顾老板一面,都没有福气呢!”
安梅清愕然的看着一脸谄媚的梁伯韬,她知道梁家是商人,但在她的认知里,梁伯韬还算得上个知书达理的读书人,没想到他居然会在一个流氓跟前这么奴颜婢膝?“父亲,您?”
梁伯韬生怕这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儿媳妇再说出什么不妥当的话,惹顾励行不高兴,“维华,你们开车回来也累了,带你媳妇下去歇着去!家里生意的事不用你管!”
梁维华也是满头汗,他看不起顾励行,但不代表他不害怕顾励行,“走吧,这里的事交给父亲,咱们先回去,你歇一会儿。”
顾励行看着被梁维华硬拖下去的安梅清,突然觉得安梅清这样的人也不错,能在这世道保持这种天真耿直的性格,也是一件不易的事,但如果这样高高在上,不知人间疾苦的小姐一旦落下凡尘,被别人踩在脚下,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
想想都觉得挺刺激的,顾励行忍不住轻声笑了出来。
去请另几家当铺东家的人还没有回来,梁伯韬擦了擦头上的汗,“那个,顾老板,舍下准备点儿薄酒,顾老板赏个面子……”
顾励行懒懒挥挥手,算是赏梁伯韬这个面子了,今天没有结果,他是不会离开丰城的,说不定还得在梁家住一晚。
……
“你父亲病了?”顾励行看着站在他跟前的赵国栋,梁伯韬介绍了他的身份,听说他的父亲是赵元庆,顾励行突然想起来赵元庆不是要娶艾阳的男人嘛?“什么病?”
赵国栋不知道顾励行为什么会突然问起他父亲,但赵元庆的病真的让人羞于启齿,“劳顾老板动问,家父前阵子偶染小恙,只是他身体一向虚弱,加上天冷,一直没有痊愈,不过大夫说了,待天暖和些就好了。”
赵元庆病了?而且病的似乎还不轻?顾励行一笑,“我也是好奇,”他闲闲道,“前些日子在十六里铺,我看见一场好戏,”
顾励行把面前的酒干了,转头问梁伯韬,“梁少不是娶进来一位二房奶奶,没几天就登报离婚了么?”
梁伯韬没想到顾励行居然当众说起这个,“都是过去的事了,那李氏一心求去,梁家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家,强扭的瓜不甜,就随她去了。”
“嗯,是这个理,”顾励行微微一笑,“梁家若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家,安教授那样的大儒,也不会把女儿嫁给梁少了,不过呢,那李氏在十六里铺赁了个小店,卖罐头,前阵子好像听说赵老板还去提过亲,我就是好奇结果怎么样了?”
顾励行看戏不怕台高,捻着酒杯看着满脸通红的赵国栋,跟一脸愕然的梁伯韬,“我当时还想着,赵老板可真是人老心不老呢!怎么样?佳期定在什么时候了?到时候一定给我送张帖子,我也过来喝杯喜酒,沾沾喜气。”
赵元庆就是去信河庄子上提亲被赶出来,路上遇到河匪才受的伤,但这样的事太丢脸了,尤其还是在梁伯韬跟前,赵国栋也不是完全没有头脑的傻子,他脸上的惊诧之意并不比梁伯韬少,“顾老板哪儿听来的这些话?家父已经有了年纪,只想在家中颐养天年,外头那些都是无稽之谈!”
赵国栋看了梁伯韬一眼,“梁叔叔千万别误会,根本没有这样的事,我父亲跟您可是几十年的交情了。”
梁伯韬也是头一次听说这样的事,气的胡子直翘,他家的儿媳,就算是离婚了,想再嫁也死的远远的嫁,敢往丰城凑,当梁家是死的?“顾老板从哪里听的这样的话?那个李氏自小就不守妇道,若不是被那些巧舌如簧的媒人骗了,梁家断然不会让这样的女人进门的,所以她要离婚,我们二话不说就答应了,那样的搅家精留在梁家,简直是家门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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