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曼,小曼你别这样,我,我也不知道你会自杀,我那时只是气话,我没想公布,真的,我就是,留个纪念罢了。你信我啊!’
然而他在心底的那些话,对方彷佛没听见般,又是哭,又是委屈说自己爱他。
也许是因为它一直表现柔弱,让郭东沛壮起了胆子,他抄起桌上的镜子往后照,但后头空无一人......那是鬼啊,白痴,郭东沛觉得自己犯蠢了。
这时贾若曼又说,‘你为什么不看看我?我没有时间了,老师,看看我,让我看看你最后一眼。’既委屈又可怜。
哀求声让他的男性主义冒出了头,腰杆也慢慢挺直了起来,彷佛刚才怕得发抖的人不是他。他想,最后一面而已,没甚么,刚才那对男女都要把它带走了,应该没事的。
嗯,没事的。
郭东沛给自己做够了心理建设,转过了头。
可他看不清贾若曼的脸,鼻梁凹陷,眼球凸出,眼窝冒血,染红了它的前襟,瞪着一颗完好的眼睛,血泪蜿蜒而下,脑壳破裂,像是西瓜一样,正中央还冒着黑血,贾若曼张开了掉了几颗牙齿的血盆大口,露出彷佛在讨好的笑,腼腆的说:‘老师,我还好看吗?’
干......
郭东沛两眼一翻,直接昏了过去。
撑住啊,郭老师。
朱琇他们离开时,忍不住讨论起,明后天要给郭老师上甚么菜单好。
隔日有美术课,郭东配昨晚做了恶梦,午休时勉强补了个眠,可脸色还是相当难看,想起他昨天被主任喊起时还不停大吼大叫不要过来。要是能回到过去,他能一巴掌呼醒自己。
他妈的......
打了个大哈欠,整了整衣领,转了个弯,还有学生背对他,郭东沛本能的说了一句,“上课喽,同学。”
贾若曼转了过来,带着她那张丑脸,欢欣地回了一句,‘好的,老师。’
郭东沛张了张口,一口气没有上来,呛到了,捂着嘴疯狂的咳了起来,不咳不打紧,贾若曼靠了过来,‘郭老师,你还好吗?’
“--不要碰我!”他本能挥手,对方脚步一顿,‘老师......’贾若曼委屈地喊了一声。
“委屈个屁,你他妈的到底还在这里干嘛?!”
她瞪大了眼,几乎要掉泪的表情,‘可我,我--’
“我甚么我!老子不想看到你,有多远滚多远,滚!”
郭东沛的视觉下,贾若曼馊地一下就消失了,他还骄傲呢,可多走了两步,背后传来一个女声:“骂完就走,郭老师好一个为人师表。”
他顿住了脚步,转过身是他平时颇有好感的陈思筑,正搂着一个揉着眼睛掉泪的学生,一脸愤怒的看他。
郭东沛哑口无言,搜索枯肠也找不出理由,方才的气势全无,有些结巴的回,“我、陈老师,我不是骂她啊。”
“我都看见了,你咳嗽,人家关心你,转眼就被骂得狗血喷头,甚么仇甚么怨郭老师你这样对待一个学生?!”
他慌了,“不是,不是,我真不是骂她。”歪头细看了那张脸,还是美术班的。连忙藉口身体不适道歉,好说歹说,这才安抚了学生,陈思筑对他的话似信非信,可终究也没继续找麻烦,郭东沛与那学生一路,一前一后的进了教室。
他还在暗呼倒楣,朱琇变的蜘蛛已经在柳允修指引下找到了魏湘娟的座位,她爬上椅子,在椅面与椅腿衔接的缝隙中,轻触了魏湘娟的小腿,对方似乎若有所感地摸了摸小腿肚,朱琇在原地默默等着幻影发酵。
不到五分钟,惊恐的尖叫盖过了郭东沛的讲课。众人都被尖叫声给吓到,只有郭东沛默默看着魏湘娟,还有些余裕想,对啦,很有理由尖叫,贾若曼就他妈的漂在她桌前,到底谁能忍得住!
‘湘娟,你还好吗?’贾若曼靠近。
“啊啊啊,不要过来啊啊!”
虽然心中漫想,可郭东沛还是扮演了安抚学生的角色,“没事的,大家坐好。”然而他意料之外的是魏湘娟直接就往他身上扑了过来,抱着腰像树干一样,“啊啊,老公!”
你他妈的,会、不、会、看、场、合!
魏湘娟手臂一痛,有点醒了过来,对上郭东沛有点黑的脸,“老、老师,对不起,我,我弄错了。”结结巴巴道歉,对方皮笑肉不笑,“没关系,口误谁都有,身体不舒服吗?要不要去保健室休息?”
两人说的这几句话,不只其他学生,连贾若曼飘在他们身边,瘪着嘴,一副委屈。
魏湘娟有点畏缩的看着对方,郭东沛已经有些经验了,眯了眯眼,当空气不理。
“老师,可以陪我去吗?”
他指了指一个学生,“班长陪湘娟去吧。”
就看着魏湘娟被搀着,背后跟了一只鬼,晃幽幽地飘出教室,郭东沛吞了吞口水,还好,不是他就算了。
然而才想继续上课,楼外魏湘娟的尖叫又截断他的话,郭东沛冲出教室时,对方正捂着头,蹲在走廊尽头哭叫,他相信楼上楼下都听见了,“我不要,小曼,我不要!对不起,郭老师还你,还你!对不起,啊啊,是我的错,是我错了,是我,我不该抢你男朋友,对不起,你放过我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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