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慈和段圭安静而低调地跪坐在尚意身后,她悄悄打眼去瞧着这来人,心道这人是来找茬的还是来唠嗑的?
正这么想着,就听前方尚意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五弟来了。”
陆慈一听他这个调调就明白了,这是来唠嗑的。
要说他能喊得一声五弟的人,不就是那公子玑么?涪山上那个抚琴而走的那位?
正这么想着,就听公子玑说话了,声音中夹带着声线尚在发育中的涩音。
“三哥哥。”
啧啧,乖巧!
陆慈低头如此想着,忍不住又悄悄看他一眼,结果没曾想到他也在打量自己,这少年人目光与她相接,不由得愣了一下。
陆慈赶紧低下头,就听见公子玑道:“宴中公子可携近侍两名,往日三哥哥带惯了己衡和段圭,今日怎么不见己衡呢?”
尚意淡笑道:“他染了病,今日不便跟来。”
公子玑不过随口一问,听他如此说反倒认真看了一眼陆慈。
陆慈低头坐着一动不动,眼角余光却瞥见尚意身子往她这边斜了斜,稍微挡了挡公子玑探寻的目光。
“哦?既然能代替己衡过来,想必他也有过人之处了,不若三哥哥引荐一二?”
“不过是某身边随侍之人,五弟不必在意。”
公子玑闻言笑了笑,倒也真的并不追究,“父王出的题三哥哥解得很好,子玑在这里道贺了。”
说着就对尚意拱手一礼,尚意也起身回礼。
“此次郕国来使,所图不小,不知三哥哥可有应对之策?”
“这都要看父王如何做了……”
二人又站着闲聊了几句,陆慈全没听进去,脑子里只是嗡嗡发响。
直等二人寒暄过后,公子玑便离开了,陆慈见尚意又坐回来了,有些晕晕乎乎道:“你,你...子意兄,这来使是谁?”
倒是一旁的段圭搭腔了:“是郕国公子延况。”
“额。”陆慈倒抽一口凉气,她想起来自己压根儿忘了问这宫宴接待的是哪国来使,来的又是何人物。
万想不到自己倒霉竟撞上这尊佛!
她在这厮手底下讨了一段时间的生活,对他着实有些阴影,自己又与班勖驷君和季尤几人联手涮了他一把,这回若是撞上了,那……
尚意见她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还以为她是因为郕灭宿的事,安慰道:“医慈不必惊慌,意此次特地邀你一同赴宴,为的其实是不愿与医慈生出芥蒂。”
陆慈眼瞅着要溜,尚意来了这么一句,她有些困惑地看着他。
“那郕伯仗着国势强大,四处欺压别国,甚至插手他国政事,眼下又提出索要土地的要求,不允便要攻伐,周边小国无一敢与之抗衡,今日他又来我郯国,我郯国不过一个子爵。”尚意神情渐肃,紧盯着陆慈道:“若医慈见了郕国的作为,想来便可明白意之前的抉择,为了我郯国至少不被欺压,代地必须降。”
“你……能明白我么?”
陆慈愣愣地看着尚意,心头一动,讷讷道:“你,你莫不是……”
此时就见宫人进来通传了,估摸着宫宴要开始了,随之殿中一干人等皆往大殿中去。
陆慈想起正事来,“这宫宴你们去吧,我不去了。”
“这是为何,既然来了,去去又有何妨?”
陆慈纠结道:“呃,那个叫延况的,我得罪过。”
段圭闻言诧异道:“哦?莫非医慈也给他开过黄莲?”
“……”陆慈黑着脸道:“反正我不去。”
虽说她此时一身男装还粘了胡子,延况认不认得出她都两说,但是小心驶得万年船,仇人能不见来则不见!
尚意见她坚持,也不勉强,道:“既这么着,那便不去罢,毕竟医慈与他有仇怨的,此事是意想得不周了,只是这宫宴马上开了,医慈怎么打算呢?”
陆慈盘腿坐在席子上,四下张望道:“这地方延况该不会来吧?”
“那倒不会,外国来使休息的偏殿在另一边,与这里不相通的。”
陆慈松了一口气道:“那成,我就在这儿待会儿,一会儿就回去了。”
她本来还想说“你若出来的早我就同你一路走”,想起方才尚意的一席话,便又忍住了。
“既如此,意便吩咐人给你送些酒食过来,你且在这里休息一下,若有人扰你,你便亮出那腰牌就可以了。”
“知道了知道了。”陆慈摆摆手。
话罢,尚意便带着段圭走了,不一会儿,殿中赴宴之人便都走了,因为有尚意的安排,还有二三宫人留待殿中等着陆慈使唤。
一时送上些吃食,虽说这个时代的饮食水平实在不能让人恭维,不过眼跟前儿这些倒是比平时吃的精致许多。
陆慈因为延况的到来而紧张,倒紧张得腹中空空,这一桌子酒菜送过来,陆慈一点不客气地扫了一半,剩下一半想着要不带走,可又觉得掉面子,毕竟自己眼下算是尚意的人,这么做实在是太对不起那家伙了。
要不溜达溜达回来接着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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