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就这么干了。
起初她胆子小只敢在偏殿里溜达,结果发现没人注意她,就往殿外出溜,门口小宫人还以为他要赴宴,自动在前面引路。
陆慈想着这会儿那些个人想来都在大殿里坐着了,自己在门边看看想来不会有人注意到。
毕竟好不容易来一趟,就这么回去了确实有些可惜。
这么想着,就跟着那小宫人一路走过去,路却是不远,穿过一条走廊就是宫宴大殿,殿外也守着宫人,见到陆慈便要将她往里引,被陆慈阻住了,那宫人便又垂首而立。
陆慈挨在门边探出小半个脑袋看里头的情形,一旁侍立的小宫人想阻止她,陆慈掏出尚意给的腰牌,那宫人便默默地退到了一边。
此时殿中早已经宾朋满座,陆慈一探头便见一群身姿婀娜的舞姬走出来,带起一阵香风,迷人惑眼。
看这情形,这便算是开场助兴了,可惜没看成。
等那群舞姬过去后,陆慈又往里伸了伸脖子,想看看还有没有什么节目。
结果就见一人离席,随着他的动作,在座之人皆安静下来。
只见此人身形颀长,眉目俊朗,但是从楞致的轮廓中却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这俊朗之中的凛冽气势,正是郕国公子延况。
陆慈眼光接触到他的一瞬间,整个人下意识地缩了一下。
不过殿中并无人注意到她,所有的视线都汇聚到延况身上,几乎每个人都屏住呼吸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延况倒是泰然自若,目不斜视,看着郯国君拱手一礼。
他这一礼瞬间引得殿中满座哗然,还听见喝骂之声夹杂其中,陆慈瞧着这光景,估摸着是延况这一礼忒不讲究了。
不过延况很明显是个脸皮厚的,一礼过后便站直了,陆慈不看他脸都知道这厮面上估计又是那一副二五八万的样子。
结果这么一着把郯国贵戚们可气的不轻,只见末席一人愤然离席,虽后面再没人跟他作出同样的举动,但这至少是个信号,表达对郕国来使的态度。
不过反观那老国主倒是气定神闲,对于延况的桀骜不以为忤,反而相当慈眉善目地对他一点头算是回了礼。
说到那位愤然离席的仁兄,姑且称之为愤青兄吧。
这位愤青兄一跨出大殿,便看见陆慈正扒门边儿呢,不用问都知道她在偷听。
陆慈见他出来,便朝他拱了拱手,愤青兄下意识地还了一礼,见她伸着脑袋往里看,心里也有些想知道内里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便也跟着扒门边儿了。
等殿中嘈杂声静下来,延况慢条斯理地开口了,只听他道:“自周天子定鼎中原,裂土封侯以来,至今已有七百余载,自宗周以下又有大小诸侯国数不胜数,公侯巩卫宗周,吾等巩卫宗主,实乃份内应有之责,然如今晋地几位公卿征伐不断,吾等作为智氏的分支,理当鼎力支持智氏……”
这大殿颇为开阔,向来是朝臣议事之地,因为结构问题,人在里面说话竟能传极远,对于偷听来说极为方便。
唯一的问题就是听不太懂说什么。
第81章 又见延况
陆慈抓耳挠腮百无聊奈,一转头却见愤青兄听得极其认真,便捱过去捅了捅他道:“诶,他这是说的什么意思?”
愤青兄听那延况滔滔不绝,正听得满腔愤慨,陆慈找上他,只见愤青兄一脸愤青道:“哼,还能说什么,他郕国打着巩卫智氏的旗号,自己扬言带头献出一方城池,以此欺压各国,要求也要献出一方城池来,否则便要行攻伐之事!”
哦~众筹啊!
陆慈点点头,只听愤青兄又道:“若真是如此便罢了,他郕国口口声声说要拿出来的那方城池至今未见,反倒是各国被迫献出土地,却一一被他吞了去,此等作为,当真是……”
“黑呀!”
“嗯!”
陆慈这下算是明白了,看来这郕国着实不地道。
“那这些国家也就愿意给呀?大家为什么不联起手来对抗他呢?”
愤青兄却是长叹一声:“阁下有所不知,那郕国先前所逼迫的都只是小国,个个无力与之抗衡,之后又有灭宿之事,挟此威势,一时谁敢与之争锋?”
“如今越发贪心不足,找上我郯国,这真是……”
话未说完便又是一声长叹,接着便真的甩袖离开了,瞧着背影颇为萧索。
陆慈回头又往殿中看去,延况表明了郕国的来意,据那位愤青兄所说,这明里暗里都带着威胁,端看老国主怎么应对了。
可陆慈瞧着高高在上的那位郯国君,自打延况一席话了,都不见他有什么反应,整个人端坐在主位,眼眸微垂,苍老的面目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倒是坐在底下的郯国贵族们开始与郕国使臣扯皮,郕国来使包括延况在内,出席的也不过三人,面对满堂的郯国王公攻讦竟也不落下风,端地是舌灿莲花,口若悬河了。
这整个大殿瞬间喧哗热闹起来,不过郯国君依然稳坐高台事不关己,挑完事的延况则重新回到位置上八风不动,跟他俩一般淡定的还有坐在殿中的尚意,这厮端端跪坐在席位上,连冠带都一丝不苟,俊秀的面上挂着招牌式的笑容,安静得好似一道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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