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慈靠在门边听了半天觉得没意思,恐怕这群人今儿就要为着这个事儿争一天,索性又溜达回去吃剩下那一半饭菜了。
一路走回偏殿,陆慈才发现剩下的饭菜早被小宫人收走了。
偏殿中随侍的宫人见她又回来了,便有人给上了酒水和果子,陆慈本着不吃白不吃,白吃不浪费的精神,笑眯眯地享用起来。
正吃着呢,便听殿外一阵脚步声传来,一叩一叩地,走得极稳,节奏感极强。
陆慈心道,这又是哪个愤青兄离席了?
那脚步声接近门口的时候,陆慈忍不住伸了伸脖子,等看清来人后,她恨不得把自己脖子给截了。
这货不是还在宫宴上装逼么?谁让他出来的啊!!
尚意不是说过外国来使在另一边偏殿休息么?这完全相反的方向他是怎么走到这里来的啊!!!
迷路不带这么个迷法的啊!!!!
陆慈愣愣地看着延况,口里咬着块甜瓜咽也不是吐也不是。
延况进来后,看见陆慈坐在那里胡吃海塞,径直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她,半晌嗤笑一声:“方才离席的便是你?”
陆慈心头冷笑一声。
呵!这小肚鸡肠的,人愤青兄在那宫宴上撂了他的脸子,这厮居然小气到专门找过来,看这架势是要来算账了?
陆慈斜眼看看旁边侍立的宫人,好嘛!这几个正装木头呢,看来是指望不上了!
陆慈仰着脑袋看他,心里头再一次感慨道这厮长得可真高啊,奈何他逆光而来,愣是看不清脸上的表情,不过周身散发着一股冷冽的气息,陆慈习惯称之为杀气。
“某在问你话。”
很明显,煞神不耐烦了。
陆慈深呼吸一下,伸手将口里那块甜瓜拈了出来,还带出一丝口水,惹得这位煞神皱了皱眉头。
陆慈淡定的拿袖子擦了擦嘴,粗着嗓子道:“咳,那个方才离席的那位仁兄此时估计已经出了宫门了,我...在下是公子仪的门客己衡。”
哥们儿,江湖救个急,名字拿来一用哈!
“公子仪?”延况面露思索道:“倒是个人物。”
陆慈闻言着实松了一口气,听他这意思,看来他至少会顾及一下尚意的身份而不至于刁难自己。
而且这厮很明显没有认出自己,毕竟他可从没见过自己穿男装,今日她还特意粘了胡须,他能认出来才怪。
“可你既是他的门客,为何不随他一同赴宴?”
陆慈一哽,心道:还不是因为要避着你这个祸害,早知道就还是跟着尚意去了,那么多人里她低调点也不会撞上这位。
“呃,那是因为在下实在是口拙,不善言辞,怕跟着公子赴宴不小心得罪了贵人。”
“哦?”延况似乎来了兴趣:“公子仪从不养闲人,你既没有口辩之才,那你有何能耐?”
老娘会扎针,给你来一针药到病除有兴趣不?
陆慈琢磨了半天道:“在下会...会相面。”
“相面?”延况有些匪夷所思地问道。
陆慈也不管他信不信了,反正往死了忽悠。
“呵。”延况冷笑一声,冰凉的感觉从陆慈背心直往上爬,几乎忍不住打了个颤,只听他又道:“既如此,阁下不若给某面一面相?”
“……”陆慈默默瞄了他一眼,又很快收回了目光,她实在是没有勇气直面这张脸,想了想便道:“这个嘛,在下技艺不精……”
“你若面得不准,休怪在下失礼。”
轻飘飘的一句话差点让陆慈眼泪掉下来,没见过这么难伺候的,都说伴君如伴虎,这位怕是比虎还虎!
没办法,都到这份上了,甭管是骡子是马,就算是只鸭嘴兽也得拉出来溜溜了。
陆慈硬着头皮道:“这个相面嘛是着实不精,不过这个相手在下倒有些心得。”
“相手?”延况闻言看着双手道:“这有何讲究?”
“当然讲究大了去了,若阁下有兴趣不如让不才在下给相上一相?”
“那倒要看看你能相出个什么门道来了。”
说着延况也席地坐下,伸过一只手来。
入眼便是修长的手指,掌中覆着一层茧,掩去了这只手本来的风雅好看,显出些铁血的味道来。
陆慈装作认真端详的样子,一本正经地说道:“您看看您这掌纹,乍看起来峥嵘凌厉,说明阁下这一生必然非同凡命。”
“唔。”延况不置可否地答应了一声。
陆慈继续瞎编:“再看这纹路虽然曲折,但也透着绵延不绝之感,阁下这一生能遇不少贵人,若能抓住机会,最终必能实现抱负。”
延况眉梢一抬,神色稍缓,陆慈见之心头一喜,看来这马屁拍对地方了!
“您再看这根线,这是事业线,呃就是功业线,这根线走势气势磅礴,阁下今后必定是人中龙凤,能立千秋功业,名传青史,后人传唱不休啊传唱不休!”
“善!”延况眼冒精光,看着陆慈朗笑一声。
陆慈放心下来,心道:看来今儿这小命是无恙了。
“你再看这条线,这是生命线,这根线绵延不断,证明您是个长寿之人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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