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二人掉了个个,她只来得及轻呼一声,一张嘴便被封住了。
神思不属间,仿佛听见他细细的低喃。
“真是不成体统……”
第二天直到日上三竿,陆慈才懒洋洋地爬起来,迷迷糊糊间洗了把脸,碰到嘴唇时感到一阵麻痒,忽然就想起昨夜的事,脸腾的一下就烧起来。
昨夜好像是她将驷君给扑了?
完了又被反扑了?
光亲了?然后呢?
陆慈一拍脑门,想起来了,然后她就睡着了……
这可真是……
陆慈又使劲儿搓了搓脸,在房间里磨叽了一会儿,一咬牙推门出去了,出了小门路过庭院,就看见驷君坐在凉亭里,对着一方小潭,临风照水,闲散逸致,端地是风流。
他像是特意候着陆慈,一见她便远远地招呼她过去,陆慈看见他,想起昨夜的事颇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然而一双脚却还是不自觉地靠了过去。
“我想着你起得晚,或许没吃饭,便准备了些。”
陆慈走过去便听他这么说着,一双乌黑的眼眸望过来,深沉而温暖,陆慈心头自然生出一分熨帖,那些尴尬心思也随之而去。
她也坦然地面对他坐下,二人只间搁着一张方几,几上摆了些饭食。
驷君待她坐下来,便抬手给她布菜,动作认真且细致,眉眼间染上了些朝阳的辉光。
陆慈悄悄瞄了瞄他的嘴唇,接着视线就被吸引到了他的手上,手指修长而匀称,透着玉质的白色,仿佛泛着光,衬得这只手夹起来的菜都好似山珍海味。
驷君忙活了半天,见陆慈呆呆地看着他的手,眼中闪过一丝兴味,夹了一片烤肉鬼使神差地伸到陆慈嘴边。
而她便这么张口接了,牙齿磕到筷子,那微弱的触感仿佛一直传到驷君手上,心间似乎有弦拨过,他眸色忽然有些幽深起来。
陆慈见他不再布菜了,便自己吃了起来。
驷君见她吃得香甜,忍不住也跟着吃了一些。
陆慈在又塞了一块酱肉之后,满足道:“这才叫生活啊,要是有酒就……”
话说到一半,想起昨夜醉酒失态的事,立马就打住了,然而面前这个人物也是个聪明的,见陆慈这个反应驷君如何不知她在想什么?
就见这厮笑得意味不明,“想喝?”
陆慈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了不了,喝酒不好。”
刚说完,就有个小仆端了酒上来,那小童见陆慈一脸便秘的表情,有些惶恐地道:“这是您惯爱用的。”
“……”陆慈默了一下。
驷君却奇怪地起了兴致,“不如留下吧?”
陆慈冲那小童摆摆手算是答应了,那小童放下了酒盏便退走了。
驷君给二人斟了酒,看着那酒器笑着赞道:“倒是别致。”
陆慈打眼一瞧,心道,开玩笑,尚意这种土豪出手送的东西能不别致么?
正在这时,就听有人声传来,远远看去,一个执剑的侠客,蓄着肆意的胡须透着一股子草莽不羁,一个青袍儒生,白玉作佩,郎然若有清风盈袖。
陆慈咬着筷子瞧这二人,冲驷君说道:“我是真不明白,画风都不同的两个人怎么成为好朋友的。”
还不待驷君接话,那边厢段圭就遥遥地冲陆慈打招呼了:“医慈别来无恙啊!”
因为他和班勖是至交,他倒是时常来这里串门,陆慈与他倒也十分熟悉。
听到段圭问好,陆慈也随意挥了挥筷子,“过来一起吃点儿?”
段圭笑着辞了:“圭用过了,医慈自便,倒是打扰了医慈,还望见谅则个?”
“好说好说。”
“这位是?”虽然驷君一直未曾说话,段圭却很难不注意到他,又见他与陆慈对面而坐,不由得有些好奇起来,此时定睛瞧去越发觉得眼熟。
“风慈君?阁下如何在这里?”
班勖闻言惊道:“风慈君?!那不就是和那个瑶……”
还不等他说完,陆慈一阵干咳给他打断了,所幸班勖也立马意识到驷君便是风慈君这件事比较尴尬,便及时打住了。
陆慈看向段圭问道:“你认识他?”
“莒国来使,圭是随公子见过的。”
“哦~”陆慈恍然大悟,她倒是忘了自己面前这货有个马甲是大v!
“对了,子意兄可好些了?”
段圭闻言道:“蒙医慈惦念,公子已经大好了。”
“公子?”驷君有些好奇地看了陆慈一眼,问道。
“吾家公子行三,名仪,风慈君是见过的。”段圭又向驷君行了一礼问道:“来使应有驿馆安顿,敢问风慈君如何到了这里,可是身体染恙。”
段圭还当驷君是生了病跑来看病的呢。
驷君坐起身回了一礼道:“蒙阁下关怀,不过是得遇故人,登门拜访罢了。”
段圭道:“只是此处不比驿馆安逸,恐怕唐突了贵客。”
驷君笑道:“无妨,于某而言,此处更好些。”
说着驷君还冲陆慈浅浅一笑,晃的陆慈也傻兮兮回了一个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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