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圭记了便自觉地离开了,留下二人在房中。
陆慈沉默地看着尚意,尚意也这么直直地看过来,最后陆慈脸上挂不住,别开了视线。
两人就这么沉默着,陆慈正琢磨着要走,尚意忽然披衣下了榻,走到她面前道:“医慈与风慈君曾是旧识?”
陆慈闻言说道:“正是。”
尚意深深看她一眼,眸中划过许多情绪,半晌方道:“为何会选他?”
这句话本身很有些意味不明,陆慈却是听明白了,然而她却有些不知道如何回答,想了半天耸耸肩道:“他是个不错的人。”
“不错的人。”尚意像是听见了个笑话一样,忽然笑了起来,他的声音向来温润好听,此刻笑起来当真令人如沐春风。
陆慈皱眉看着他,尚意笑得几乎要弯起腰来,好半天才止住,只见他撑着膝盖看着她,一头长发披散开来,眼角有些湿润,眸中泛起亮光来,一瞬不瞬地看着陆慈,认真道:“医慈你向来是个聪明人,知道比较好坏,意的心思你分明晓得,可是为何会偏偏选他?”
说到后来,他有些激动起来,一手攫住她,问道:“他同我比,为何你偏偏会选他?”
陆慈蹙眉看着抓在自己胳膊上的手,感受到其中的力量,放弃了挣脱,想了一晌沉声道:“是,你是堂堂郯国公子仪,论权论财他都不如你,更不论你的品性才貌,这世间有哪个女子见了不倾心?”
陆慈看着尚意越来越亮的眼睛,继续说道:“可是,可是这种事是不能这么简单地比较的。”
“可是……”
“你可知有先来后到?”陆慈深吸一口气,从他手里慢慢抽出了胳膊,道:“我认识他在前,喜欢他在前,他也同样喜欢我,后来人便插不进来了。”
“这样么。”尚意喃喃着,怔然地看着她,一双眼睛更加幽黑,映着陆慈的身影,显得有些失神,带着些洞彻的落寞。
陆慈见他半晌不语,叹口气道:“你也不必如此,这世间女子多了去了,何愁找不着更好的呢。”
“医慈站在什么样的立场说这样的话呢。”尚意以手覆面,低低地说着,不辨情绪。
他慢慢走到门边,背对着陆慈,说道:“你如此笃定你与他二人两情相悦,意却是不信的,若能证明他对你不是真心,那医慈便是错了。”
“什么……”陆慈没明白尚意的意思,正要问清楚,他人已经离开了,紧接着房门便被关上了。
陆慈赶紧去推,却发现门已经从外面锁上了。
“靠!”陆慈连着推了好几下,那门愣是没有动静,她又对着外面大喊几声,最终皆是徒然。
这么来回折腾几下,反把自己累得不轻,索性仰倒在榻上,她倒也不担心有什么危险,反而是琢磨着尚意这厮如此作为是个什么意思。
想到尚意临走时说的那番话,着实不知道他怎么证明,又想起驷君,这厮一大早就出了门,也不知道眼下人在哪。
她在这地方蹉跎了这么久,眼看着是过午了,也不见班勖找过来,不知驷君知道她来公子府会怎么样。
这么想着,陆慈从榻上翻起来,走到门边恨恨踹了一脚,道:“真是的,还不来!”
“阿嚏!”驷君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他忍不住又四处张望了一番,在看见有人过来以后,又一派端然。
此刻,他正坐在尚意的府邸。
驷君早上回去以后,便不见陆慈,一问班勖才知是去了公子府,便又直奔公子府而来。
尚意从廊下走到厅堂内,屏退侍从,看着驷君端坐在那里,神色颇为复杂。
“不知风慈君此行是为何事而来?”
驷君看着尚意,身子没动弹分毫,淡淡道:“某听说阿慈来了尊府,此行特来接她回去。”
第89章 莒国
驷君这般开门见山,尚意眉梢一挑,踱到驷君面前坐下,两人隔着一只小方几对望着。
“你口口声声喊的阿慈是我府上的人。”
“阿慈不是你府上之人。”驷君端起一盏茶慢慢饮一口,云淡风轻而又不容置疑。
尚意重复道:“她拿了我的腰牌,便是我的人。”
“不过是枚腰牌罢了,还了便是。”
尚意轻笑一声,看着驷君,眼中带着些审视:“接了岂有还的道理,风慈君莫不是还当自己是公子驷,可以这般任意妄为?”
驷君指尖微不可查地一颤,他微微垂了眼眸笑道:“公子仪好手段,连这都查到了。”
尚意见他反应,蹙眉道:“难道你不担心在下将这个消息泄露出去?某可是记得郕国在到处抓捕宿囯余孽呢。”
“余孽”二字入耳,让驷君眸色更深了一点,他忽然认真道:“公子这样说法恐怕不妥吧。”
尚意有些无所谓道:“就当在下失言。”
“公子大可将这个消息散出去。”
尚意无言地看着他,只听驷君又道:“曾经的公子驷有必亡郕国的理由,这个消息恰好可以让莒国更加相信在下的计划实在可行,这样一来,不就减少了阻力么?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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