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斯蒙下意识向后退了半步,略带惊意:“不……不是你?不是你给我出的主意吗?是你撺掇我的!”
“阿斯蒙哥哥你在说什么呢?”贝露也装作吃了一惊的样子,随即无限刷着那张脸的纯澈无辜,毕竟太有说服力了,他认真道:“我只是一个孩子,我什么都不懂。”
他语锋一转:“至于我为什么出现在这,如果情况必要的话,我也得是阿斯蒙哥哥绑架来的人质呢……”
不知何故突然改口反咬,分明之前是贝露主动找到阿斯蒙,几经明指暗引,派了大量人手助他把人绑到菲罗忒斯,可和宁萧瑟聊过几句后,居然调转矛头把罪行全部抛给他,自己装起无辜!
阿斯蒙气到不能自已,暴跳如雷,刚要对贝露发作,但指着他想了想,今天的主题似乎并不是这样,才缓缓把手指头撂下,目光重新聚集到对面两人的身上。
既然,这恶人当都当了,那他怎么也得扮演好分配给自己的角色不是?
他如地狱而来的魔鬼般步步逼近,周身散布无形无色的,令人无法用肉眼看到的诡异气场,可在顾清栀看来,那分明是黑如浓夜的浑浊雾气,仿佛伸出手拉她一把,卷进去,便会万劫不复。
“来吧,跟了我,你依旧是会长夫人,他呢?他什么都不是了,再让你留在他身边岂非暴殄天物?白白糟践了这水灵可人儿的小媳妇。”说着,一只镶着宝石的短弯刀在他袖口滑落,刀柄稳稳落入手中。
此刻的阿斯蒙已经完全被情-欲所浸淫,且不管他得到所想之人后会不会一个朝夕便弃之如履,但现如今他没得到,就是骨头缝里都带着痒痒,即便让他亲手杀了宁萧瑟,他也做得出。
顾清栀紧紧抱着宁萧瑟,她怕自己受到侮辱只是其一,更重要的还是阿斯蒙手中的短刀,以及他看向宁萧瑟时的眼神。
如果可以,她宁愿在那短刀刺过来的时候飞身挡住,既无愧于他,也无愧于自己。
此刻,局面仿若利箭绷在弓弦上,稍一个流光闪过,便会造成其中一方死伤的收尾。所以暴风雨前的并不是安静,而是蛰伏,每个人,甚至微微牵着嘴角的贝露都在脑中盘算着不下五种结果的对应方法。
但正是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守在门外的小弟们突然产生骚动,紧接着飞速跑进来个人,趴在阿斯蒙耳边低语几句。
他听完后神色更慌,愤怒更加显难以控制,所幸的是进一步激怒他的源头并不是宁萧瑟。
他甩了圈短刀,思考两秒,随即夺门而出,在阿斯蒙消失在视线内三秒后,贝露也不紧不慢的从地上起来,以耐人寻味的目光看了两人一眼,然后才转过身缓步跟着前者的踪迹飘过去。
顾清栀与宁萧瑟面面相觑,她将身旁人从始至终的紧张体会的淋漓尽致,因为贴得紧,没有人比她更了解宁萧瑟的恐慌。
然他却不是害怕贝露和阿斯蒙,更不是怕死,而是……在阿斯蒙对顾清栀表露出垂涎后,事情开始超脱预料,越来越偏离最初所预想的轨迹,他真的很怕因为自己一个过火的危险计划,从而造成对她的伤害,如果真的是那样,他的灵魂将永远得不到被原谅的救赎。
好在短时间不会受到威胁,顾清栀松了口气,把视线移开,软趴趴的靠在他肩上,将整个身子的重量都附加到他身上,小脸凑到他颈间使劲儿的吸着他身上的味道。
她的声音轻不可闻:“我们,会死吗?”
宁萧瑟听到了,心里一紧,右臂延伸过去揽住她的身子。
本以为会拥个满怀,结果触及到才后知后觉,她很瘦,被各种东西束过身子后变得更瘦,怀中拥着她还是空荡荡的,惹得他心痛又自责,心里更不是滋味。
“穿这样的衣服,不舒服是吗?”宁萧瑟用双手捧起她的脸,让她与自己对视,两人近在咫尺,中间却远隔千山万水般的思绪翻涌。
见她不说话,他牵强的笑笑,安慰她:“不会死的,不担心,我们都会平安回去,我们还有宁小奥呢,你和我都会活到七老八十,你敢不活到金婚,做鬼也别想消停。”
这话说完,顾清栀就哭了,强作坚强苦苦支撑良久的防线终于坍塌,可以说她那时候见到利维坦的“收藏品”时,被利维坦劫持时,知道自己错手杀了人时,在小房间醒来得知自己被绑架时,都没有掉一滴眼泪,更别提哭的这样凶。
因为想到各种画面,想到宁小奥奶声奶气喊她妈妈,想到见证他的成长,想到两人白头偕老的风风雨雨点点滴滴,或许也会变成赌气吵嘴的傲娇老夫妇吧?还有金婚,那时候宁小奥都比现在的她年龄大两倍了吧……活不过还做鬼都不会放过她。
嗯,收到了来自大佬的威胁,顾清栀破涕为笑,面部表情非常滑稽。
宁萧瑟不懂她丰富奇特的内心活动,只以为她是害怕和无措,将自己的头抵在她的额头上,闭上眼,周身的每一颗细胞都充斥着疼爱。
那是种无法言说的情绪,再多愁善感的诗人再华丽的辞藻也描绘不出。左不过情感作怪,它主导了身体,使得冷静自持如宁萧瑟,每当见到她,接触她时,仍然会同普通坠入情网的痴情种子没两样,不自主的心跳过速,热血自胸膛飞窜全身,连神经都会失控的从皮肤下层簌簌流动,大概这就是触电的感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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