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露听了呲牙笑,他的牙齿很齐很白,也很大,使得人看起来都变得阳光可爱,他走过来蹲在地上,环抱着双腿看宁萧瑟:“大哥哥,那你说,以后我们变六个家族好不好?”
“不,更准确来说,分散这么多年也够了,最后终还是要回归本源,重新变成一个家族的。”他声音很甜很糯,彩虹色糖丝般没有杀伤力:“大哥哥,我不喜欢你,也不喜欢她。”
他微垂着眼眸,白嫩嫩圆嘟嘟的脸使他少年感十足,如果不是轻飘飘说出这么重若千钧的话,相信大家都很乐意相信他是个乖小孩的。
“不喜欢撒旦玛蒙利维坦他们,菲格露姐姐是废物,阿斯蒙没脑只有下半身,你们都……好讨厌哦。”他自顾自忧伤的念叨,完全不理会身后的人已经都快怀疑人生。
哪有人说坏话当着被说的人面的?宁萧瑟也就算了,被绑来已经不指望平心静气交流了,可阿斯蒙呢?他们可是短暂盟友啊!竟然也当着他面直接这么说?阿斯蒙内心几乎是崩溃的,不,忽略了,他没内心,本体是下半身……准确说他下半身近乎是崩溃的。
宁萧瑟想了想,立刻明白了他前两句话的更深层含义,也知晓了他绑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于是反笑回去,问他:“所以,你就不讨厌海拉?”
贝露瞳孔微缩,虽然他已经尽量在掩饰情绪,但从细微的表情变化还是能判断出,他在听到这个名字时内心产生了波动。
“不准你说她的名字。”少年居然扭过头去,生气了。
顾清栀在旁边看的发懵,只能缩在后面抓紧宁萧瑟的手臂。
此情此景,她下意识就想到脖子上的项链,可……可项链已经摘下去了啊!还是她亲手摘下去的!
在八位家主会面的当天被解开藏在换洗衣物的小背包暗格里,她尽可能的不惹事,毕竟项链上有定位器,至于有没有其他隐秘功能她也未可知,所以避免那种终极场合被意外搅得乱上加乱,出于自私也好什么也好,她还是选择把项链扔在住所那里。
那现在该怎么办呢?谁也预料不到下一步事态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动,只能祈祷多有些周旋的机会。
然事实也确实应了那句话——反派死于话多,假设他们果断点,直接把他俩按在小黑屋里弄死,那以后也不会惹出其他幺蛾子,可事情坏就坏在明明反派没有绝对的胜算,还喜欢唠嗑!
顾清栀本是那么想的,可贝露一张嘴,她就发现原来事情完全不是那样。
“大哥哥知道吗?昨夜晚宴后你们突然消失不见,经过这一夜搜寻后他们已经知道你在阿斯蒙这里了,但是……”
贝露笑中掺杂苦涩:“禅爷当机立断已把权重新收回去,现在非比斯里里外外都和你无关,罢免会长,族籍除名,所以即便现在囚住你,杀了你……也毫无任何价值了。”
罢免会长族籍除名实乃字字诛心,她听得下意识望向宁萧瑟,试图从他的神态中找出一丝慌张,可令人吃惊的是,居然半点踪迹都没捕捉到,不知是他太会伪装,还是另有其他隐情。
宁萧瑟的手和她交叠相握,手腕绕了两圈的坠子垂到她手上,可她似乎毫无察觉。
“你怎么知道他重新掌权不是为了救我呢?”宁萧瑟的眼很有魔力,不圆不钝,又不浑浊,只轻轻一挑,其中坏意与玩味表现的淋漓尽致,明明自己当下处于被动,却表现得像捉住老鼠百般戏耍的猫。
贝露微怔,短暂的迟疑后随即而来的是更沉稳冷静的应对,他也反笑回去:“天真。”
然后从这番对话中,顾清栀就发现了一个事情……
市井的人们吵架非常注重气势,插着腰不断凑上前去,试图咬掉面前的空气使对手窒息,通常在争吵中哪方更凶,哪一方就更占上风。但他们这些恶势力巅峰恰巧相反,个个都和气的吓人,来啊,互相对笑啊,看谁先把谁笑死。
到了这个阶级,吵架已经并非真正意义上的争口头之勇了,反倒用博弈较为恰当,因为场场拼的都是心理战,首先要具备未雨绸缪走一步料三步的心计,其次是随机应变的头脑,能支撑他们大言不惭说装X狠话的同时,也要在对手的神态举止,字句末节里分析出线索,随即根据这些组成一个全新的世界。
而他们的高低上下,还远不止如此。
阿斯蒙在后面很不耐烦,拨开贝露就想实施自己不可言说的计划:“废话那么多,既然他已经失势了,是死是活还不都交给我们处置?”
他语罢就作势要抢人,刚行动到半路,就被贝露握住手腕:“白痴吗?”
在宁萧瑟冷若冰锥的眼神杀和贝露的注视中,阿斯蒙彻底崩溃,边使劲挣脱边在嘴里低骂:“都他妈有病,老子招谁惹谁了?他拦我就算了,你这毛没长齐的小子也敢拦我,老子今天就要玩她,都滚。”
“喂。”在宁萧瑟慌张护她的同时,贝露轻唤了一声,极其缓慢的抬起头,那对巨大的眼不见怒色,却自灵魂制胜敌人。
他口齿清晰,字句顿的很清晰:“怎么说也是禅爷的儿子儿媳,你要知道,是你绑架的他们,如果禅爷念着这份情,掌权后追究起这事,你会死的很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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