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连忙摸了摸肚子,还好,孩子没事。
虽然只是微微隆起的小腹,在外看并不明显,但那里面切切实实有某种肉体感受不到的存在感,她这才逐渐安下心来。
似乎是幅度太大,把身边的人吵醒了,眉眼俊秀的男人睁开眼,看到眼前的一幕,飞快起身。
他本是想脱口而出些什么的,但半路硬生生折了回去,还换了一副面孔。
“又怎么了?”蛮不耐烦的模样。
沈其抬抬眼,漫不经心扫到他转瞬即逝的的惊慌,耳朵里听到他被不耐烦掩盖的关心。
看吧,他还是问了。
如果一个人真的不关心你到一种程度,他只会带着怒气猛地翻身,留下一个埋怨你打断他睡眠的背影,而不是坐起来,左看右看,恨不得化身X光,将你上上下下扫描个遍。
沈其面无表情,日常颓废萎靡的蹦出三个字:“放我走。”
“想都不要想。”姜淮禅冷哼,紧接着的确给了她一个生气的背影,顾左右而言他:“明天多给你找几个医生。”
月光的笼罩之下,他轮廓流畅的侧脸带着故作冷漠的无可奈何。
而后落下汗的沈其也轻轻躺下,尽量靠在床的另一侧,离他很远。
过了许久,就在她以为他已经睡了的时候,静谧宁和的氛围突然被一句轻语打破。
“不然,请些什么东西放在屋子里镇压一下?”
说完,又后知后觉似的察觉出自己的在乎,某个别扭的人又匆忙的紧接一句:“你总做噩梦,一惊一乍的,害得我睡眠质量急速下降。”
沈其浅笑,不说话。
因为她知道,他是最不信鬼神这些的。
原本只是在她面前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也不知是不是基地里的人办事效率太高,此日,一队侍从便涌进来,将各种奇奇怪怪的玩意都往她房里挂。
像什么找角度的八卦镜,找风水的佛像,日日要换山泉水的净瓶,甚至他那把大名鼎鼎的佩枪,都沦落到放在她枕头底下镇压辟邪的境地。
看样子把噩梦给吓回去,势在必行……
沈其不是傻子,作为一个女人,尤其是心思细腻多愁善感的女人,姜淮禅对她的心意,她都懂。
可她偏是别着一股劲儿,打定了主意的和姜淮禅死磕到底。
有时候她就在想,如果自己的头脑简单一点,或者喜欢攀附权贵一点,哪怕一点点,两个人都不至于恶劣到如今地步。
可她心里有解不开的结,首先两个人身份有差异,沈其总认为他罪大恶极,坏到了极致,不肯和他搅和到同一个泥塘。
当年临分别的时候还吵了架,时隔多年不见,那份芥蒂只会被时光越酿越深重,并不会自行消减。
其次,她结过婚,有了孩子。
不涉及对那个男人是否心悦诚服,但既然选择了嫁给他,爱与不爱,女性本身的自尊自持还是要遵守的。她无法说服自己,一边肚子里揣着死去丈夫的孩子,一边和旧情人谈情说爱。
更何况,她还是被强制绑过来,困在这里的。
沈其是那种柔柔的,知书达理,温婉可人的女子,她从不忤逆长辈,见过她的人不说全部,但至少大部分都会喜欢她,想要和她接触。
然这样的女子骨子里却带着股倔强,就是明明看起来云淡风轻目空一切,可她执拗起来大罗神仙也毫无办法。
就像你面对一滩清水,你捏不住它也打不烂它,待波纹荡尽后一切一如往常,当真是让人揪不出任何冲突点的一场苦战。
姜淮禅也自知,他对上沈其,那是毫无胜率可言的,不仅仅是因为他觉得自己曾亏欠她,更是因为面对心上人,哪怕是能赢,他也会情愿输的一败涂地。
但梦想总是要有的,万一心上人眼瞎了呢?
于是怀揣着这种美好又莫名恶毒的想法,他对沈其展开了一系列的猛烈攻势。
在当时的年代,人民群众的思想基调多数还停留在务实肯干上面,为人讲究勤奋憨厚,夫妻之间甚至不追求相敬如宾,左右把日子过好了就算完。
至于什么情调,什么浪漫,有的人没听说过,有的人听说了感到不屑,还有的人对此表示耻笑,觉得这是种既不会过日子,脑子又有问题的做法。
可姜淮禅是自幼生长在国外的,他生长的环境和国内不一样,接受到的教育也不一样。
在那个连送花都是前卫手段的年代,他自以为他的花样繁多是有足够诱惑力的。
不说被彻底打动,但多多少少得到些缓和总是可以的吧?
然而,并没有。
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冷脸,油盐不进,百毒不侵。
直到几个月后,她的肚子像吹气球一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大了起来,身子比之前更重了,也是最需要注意的阶段。
但很不巧,当时正赶上八个家族联手与外界势力对抗的关头。
那次是近几十年来规模最大,也是打的最凶残的一次。
在内忧外患人人自危中,姜淮禅察觉到自己不能自私了,为了保她和腹中孩子的安全,他差人将沈其送到首都机场,试图让她通过最光明正大的渠道回国。
毕竟那是官家的势力范围,任凭那些抢地盘的再胆大,也不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52书库推荐浏览: AliceHZ 甜宠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