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孝灯跟苦灯的环节中,所有的亲戚朋友人人穿着麻布孝衣手中拿着一根白色的蜡烛,跟着道士在地上用白色的石灰画成的九宫格中行走,行的作揖之礼,每到一个转弯的地方便行一次礼。
同样的整整四十九天都是锣鼓唢呐声不断,而唢呐作为最悲情的民族乐器,融化了整个悲伤。对于我们国家而言,生与死都是大事,所以才会有红白喜事的说法。
那是我第一次真切的感受自己身边的人离开。
从入殓到下葬整整三天的时间对于我而言仿佛是经过了三个世纪那么长,明明半个月前还好好的,半个月后却已经入了黄土,突然觉得人生变化无常。而活着的人该好好珍惜当下。
我相信,我的外公一定会在天上好好的看着我们长大,因为他给我们留了福分......
第22章 呜,我想你了
有些人是你生命中的过客,却成为记忆中的常客,而有的人成为你生命中的常客,却始终沦落为记忆中的过客,很多道理我们都明白,比如人活着是为了死亡或者说是等待死亡的那一天,在那一年的夏天,我的外公就那样永远的离开了我们,他是带着微笑离开的,甚至不曾感觉到丝毫痛苦,离开的人永远的离开了,可活着的人却沉浸在无穷无尽的悲痛中,因为我则需要为此守孝,等七七四十九天后才能离开,于是跟季晓雯说好暑假去找工作的事情,却也一直未提上日程。
今天是外公的头七,依旧有不少的亲朋好友前来吊唁,并带来了一些冥币烧给外公,于是好不容易暂压的悲痛又被再一次掀开,我想我应该是从那时候开始就不喜欢唢呐的,唢呐声就像是一阵阵哀鸣,总觉得过于伤感,以至于在后来很长的一段岁月里,听到唢呐声都会情不自禁的掉泪。
“小样,你什么时候回武汉呀?”今天刚吃过早饭就接到季晓雯的电话,这丫头八成是想知道哥哥什么时候回武汉。
“今天是外公的头七,还有好久呢,要等到七七之后才能回去吧”看着正厅正在吹锣打鼓的声音,道场里的法师大张旗鼓的做着法事。(头七一直到七七,整整四十九天,每七天为一个周期)
“小样,那我能去乡下找你们吗?”
听到季晓雯这样说,我思考了一会儿才说道,“你想来就来呗”
对于她来说,能陪伴在哥哥身边陪他经历这段悲伤,应该是她此刻最想做的事情吧,也许在意一个人便是如此,想陪他经历一切的悲伤沉痛。
那天在村子门口见到季晓雯跟尤祺的时候着实让我吓一跳,季晓雯像平时一样张开双臂将我抱得很紧,“对不起,小样,对不起,在你最痛苦的时候我们没有陪在你的身边”
“你现在不是在我身边吗?怎么就你们过来了?琳琳跟雪儿呢,她们还好吗”
“琳琳还在老家,雪儿本来是打算一起过来的,但是她妈妈生病了,就没有办法过来,所以我就跟尤祺一起过来了”季晓雯一直在四处张望,我看了她一眼,捏捏她的脸,“你是在找我哥哥吗?他跟法师在正厅,你直接去正厅吧”
季晓雯对着我羞涩的笑了笑便直往正厅走去,不一会儿功夫就只剩下我跟尤祺了。
尤祺一步步向我走近,虽然才十来天没有见到尤祺,但每天也有通讯,可是此刻看到尤祺的时候,还是跟以往一样紧张的双手不知道该放哪儿去,最后只好握成拳头塞进口袋里,低着头始终不敢抬眼看他。
尤祺伸出手摸摸我的头,“傻瓜,你怎么瘦了这么多?我知道你很难过,但再难过也要好好照顾自己呀”
“我......我没事”想到离世的外公,想到这些天的心酸与难过,在自己爱的男孩面前,再一次落泪了。
尤祺见状忙将我拥进怀里,轻声的安慰我,“别哭,以后我会一直保护你的”
虽然很享受这种被人保护的感受,可此刻也不是该享受的时候,毕竟今天头七前来吊唁的人还是不再少数,再加上如果被人看到我跟尤祺的亲密举止,估计大家又要议论纷纷了,于是我赶紧推开尤祺,“这里都是人,你举止要大方得体,你先随我去正厅吊唁”
引了尤祺前往正厅吊唁后,才打算带着季晓雯跟尤祺四处走走,毕竟一直在正厅听那些悲伤的唢呐声,会让人忍不住想流泪。
“小样,没想到你们这乡下还挺漂亮的”走在田埂上看着一片片绿油油的稻田,季晓雯貌似心情很好。
“这一片田是外公没生病的时候他自己种的”我指着前方一大片的稻田说道,说完之后眼泪就不自觉的流了出来。
走在我身旁的尤祺拉着我的手,好似是在告诉我以后他会一直在我身边陪着我,至少那一刻我相信,牵过手的手,会一直走到生命的尽头。
“小样,我决定了要去考研,然后跟外公一样,为村庄做贡献,将我的所学贡献给社会”走在最后面的哥哥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走在前面的我们回头看着哥哥,那一刻哥哥伟岸的身影像极了外公,看着哥哥有那么一瞬觉得哥哥成长了。
也许人都是在伤痛中成长起来的。
“哥哥”
“我想清楚了,以后会好好钻研,不会再瞎玩了”哥哥双眼坚定的看着前方,而我相信他所谓的前方就在不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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