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走近爸爸,将耳朵贴近爸爸的唇边温柔得问道,“你是不是想说什么呀?”
半晌爸爸才有气无力的挤出几个字,我虽然听不完全但是真真切切听到“烤鸭”两个字,本来站在病床边的我偷偷的走出了病房,靠在走道外边的墙壁上,此时的我早已是泪如雨下,早知道我压根就不会吃这顿烤鸭,早知道我就不应该那天回家,早知道......如果一切能够重来,我多希望什么都不会发生,这样我们一家人就能好好的生活在一起,而爸爸也不需要承受常人无法承受的疼痛。
在我刚出生时算命的先生就说我命带孤煞,所以我才是罪魁祸首,是我害了爸爸,也是我害死了外公,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越想心里越激动,越想越难受,最后慢慢的蹲下身子紧紧地抱着自己。
“傻丫头,你这是干嘛呀?”哥哥蹲在我身边将我抱紧,“这些都不是你的错,都是命,你知道吗?都是命”
“哥,我这命格是不是太不好呀?”
“傻丫头,你不能怎么想,这时候我们该坚强,因为我们要照顾好大爸爸还有大妈妈,特别是大妈妈,我们要更加强大起来,这样才能保护自己的亲人”
“好”在哥哥的鼓励下,我终于擦干眼泪,然后随着哥哥一起走进了病房。
而这时的爸爸才慢慢的清醒过来,看到我们进来,爸爸朝我招手慢声细语的说,“小样,对不起,爸爸没有买到你喜欢的烤鸭,还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
“没事的,爸爸”我握着爸爸的手,故作坚强的笑了笑,“爸爸,你安心养病,我们会照顾好你的,你要赶紧好起来,等你好了,再给我买烤鸭好不好?”
“好”爸爸摸摸我的头很吃力的点点头。
正在我们一家人相聚的时刻,神经科周主任走了过来,看了我们一眼半天才说,“谁是杨震天先生的家属,麻烦过来一下”
原本轻松一会儿的心又再次提到了嗓子眼,于是我跟妈妈还有哥哥怀着异常沉重的心情走进了主任办公室。
周主任手上拿着各种检测报告单,各种X光的片子,一一翻阅后,表情非常严肃,看着医生严肃的表情,我们开始着急了,“医生,情况怎样?你快说呀?”
“你们要做好心里准备,就目前的检查报告来看,杨先生的情况不是特别好,可以说是特别糟,他的腿是从膝盖处断裂,而髌骨至今未找到合适的,所以只能用人造骨,人造骨会有一系列的排斥反应,以后就算是好了,膝盖不能像正常人一样弯曲,弯曲的程度非常有限,另外他腿上的血管跟经脉是接上去的,长起来非常慢,可能需要五六年才能像常人一样行走,但是这辈子可能没法负重,再者他腿上的肉跟皮肤组织都是没有了的,要做植皮手术,只能从身体其他部位取皮跟肉去填补空缺,最后也是最严重的是,他的盆骨碎裂三分之一,我们建议是安一个人造盆骨,当然这些风险跟意外,是无法保证的,我们各科室的专家进行了会诊,这一系列的手术全部完成大概需要三个月的时间,因为他现在的身体非常虚弱,是无法同时进行手术,只能一步一步来,预估的费用是三十七万左右”周主任说完这一番话自己也长长的叹了口气。
听完周主任的这番话,我们三个人差点直接瘫痪在地,许久都不曾开口讲一句话。
“医生,那成功率是多少?”哥哥担忧的询问,钱的话三十多万是笔不小的数目,我们家是小本生意,而大爸爸一向清廉,买了套很大的房子,又供我们兄妹两个读书,我很多开销都是大爸爸提供的,我不知道大爸爸还有没有这个能力帮我一把。说真话,我们家欠他们的真的是太多太多了。
“我刚刚也说过了,这次手术是本市以来最大型的一次手术,我们打算作为案例来分析,成功的概率大概是百分之四十,你们考虑一下吧,考虑好了,再来找我”周主任撂下这段话就出去了,整个办公室留下我们三个人,不知所措的愣在原地。
“小样,你是你爸爸唯一的女儿,你拿个主意吧?”妈妈疲倦不堪的看着我,我理解我的妈妈,也能感受她内心的恐慌与害怕,可我又何曾不惧怕呢?
同样的哥哥也用希冀的眼神看着我,那一刻我觉得自己身上有千斤巨石那么沉重,我看了看哥哥,又看了看妈妈,从而做出了一个非常大胆的决定,那就是让爸爸接受手术,虽然只有百分之四十的概率,可我明白,我的爸爸肯定希望跟别人一样能正常行走,也想站着感受这个世界,而不是像外公一样,最后半个月是躺在床上度过的,那种抬头只见四面墙的生活,肯定不是爸爸所想要所希望的。
手术同意书上是妈妈签的字,在签字的时候,我分明看到妈妈的手在发抖,那一刻像是签生死状一样,签下来,未来只能听天由命了,可妈妈还是勇敢而坚定的写下了自己的名字,我们虽然害怕与恐慌,但也依然充满了正能量。
爸爸也许是知道自己的情况不是很乐观,总之那几天也不像之前那样闹腾,每次我们给他顿的汤,他都是喝的一滴不剩,给他买的食物都会努力吃一点,喜欢吃的就会多吃点,而不喜欢的就只吃几口。
渐渐地爸爸的神色越来越好,也由最开始的一个小时换一次药变成一天换两次药,我知道,我们都知道,那个什么都往肚子里咽的爸爸,此刻也在坚强,他在让自己变得强大,变得强壮,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接受新的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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