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傅良的妈妈散发着头发,哭得满脸都是泪水,冲过来就朝着苏碧曦他们跪下,一个劲地磕头,大声哭喊着,“白小姐,白小姐,我替我们阿良求你们了啊!阿良才十五岁啊,他还是个孩子啊。他只是一时冲动,他已经悔过了。他还有那么长的人生,他还有那么好的未来。我求求你们,求求你们,放过阿良吧,不要再上诉了,不要再上诉了……”
陈傅良的父亲也跪了下来,“白小姐,孟先生,孟夫人,我知道我们阿良做了伤天害理的事。只是他那么小,根本不知道他究竟做了什么。他小时候还发生过那样的事情,他病了啊!求求你们,放过阿良,不要再上诉了,我愿意把我们家所有的家产全部给你们,只要你们放过阿良!”
陈傅良的妹妹也跟着妈妈跪在一边,不停地哭着“放过哥哥”。
一家三口,声泪俱下地跪在苏碧曦几人面前,大有苏碧曦不答应他们,就跪死在这里的架势。
闪光灯不停地发出“咔嚓”声,显然把这里发生的一切都记录了下来。记者也不停地在帮着陈傅良的父母说话,劝告苏碧曦他们。
“白小姐,你真得要对一个未满十六周岁的未成年人赶尽杀绝吗?”
“白小姐,你也是人母,真得不能体谅一名母亲即将失去孩子的心情吗?”
“孟夫人,孟先生,你们真得一定要杀了陈傅良才甘心吗?”
“白小姐还在上诉,是不是嫌陈家给的钱不够?”
“白小姐也是老师,真得要亲手把自己的学生送上死路才罢手吗?”
……
第85章
记者们的助威让陈傅良的父母更加有了底气,陈傅良的母亲几乎是在嚎啕大哭,声嘶力竭地喊道:“孟大哥,张大姐,白小姐,我知道阿良该死,他该千刀万剐,他应该为他做过的事付出代价。但是他还小啊,阿良还活着啊,他还能改错啊!人死不能复生,死去的人难道比活着的人更重要吗?人总是要向前看啊。你们要是愿意原谅阿良的话,他一定会改错的,他下半辈子都会用来赎罪的啊,我们全家人都会用一辈子赎罪,来替阿良向你们赎罪。”
陈傅良的父亲,一个四十多岁的大男人,也是痛哭流涕,“阿良真得知错了,白小姐!你想想你十五岁的时候,是不是也是那么冲动?他只是一时冲动啊。冤冤相报何时了,阿良就算是死了,也换不回你们的亲人啊。求求你们,不要要了他的命。活着的人才是最重要的啊!”
记者们看着陈傅良父母这么声泪俱下,磕头下跪的一幕,纷纷更加使劲地加入了劝告苏碧曦等人的行列。
“白小姐,你为什么就不能原谅一个孩子呢?”
“孟先生,孟夫人,你们今天举行死者的葬礼,是不是在心里期待陈傅良的葬礼?”
“你们是不是在等待陈傅良的行刑?”
“现在废除死刑已经成为世界公认的趋势,你们一定要对一个孩子施行死刑吗?”
“你们真得不能原谅一个孩子吗?”
……
孟照南的母亲张元兰根本没想到,这些人竟然帮着一个杀人犯说话,指责他们这些死者的家人,她看着自己儿子和孙子的墓地,再看着面前跪着大哭大闹的一家人,蹭地就扑了过去,对着陈傅良的父母就是又打又踹,却被前来参加葬礼的崔颢和孟照南的好友拦住,她一边用力挣扎,一边大叫着,“就是你们教出来那个丧尽天良的畜生杀了我们阿南和远远啊!你们究竟有多大的脸,多丧心病狂,还敢来阿南和远远的葬礼闹事,让他们走得都不安宁啊!我们阿南还那么年轻,他刚刚升职当了经理,他还说今年过年要带我们全家去美国玩!你们那个杀千刀的儿子冲着阿南开了十二枪啊,阿南要有多痛啊!我们远远才四岁啊,他才四岁啊,那个畜生竟然对他做那种事!”
张元兰自己也大哭了起来,“你要我们原谅你们那个畜生,那你把阿南和远远还给我,把我的儿子和孙子还给我啊!你们是看着法院判了无期高兴了是吧。我告诉你们,你们儿子要是出狱,我就是拼着一条命,也要杀了他,替我儿子和孙子报仇!”
孟与义也是咬着牙,声音带着露骨的恨意,“要我们体谅你们做父母的心,你们怎么不来体谅我们对儿子和孙子的心?难道只有你们儿子的命是命,我们儿子孙子的命就不值钱吗?我们儿子孙子被杀了,所以他们就该死,他们命该如此,而你们儿子杀了人,你们还昧着良心来葬礼上,带着记者来逼死我们这群没死的吗?”
阴沉了好几天的天终于开始飘起了细雨,而且还有逐渐加大的趋势。幽寂的墓地里,大风把墓地栽种的松柏吹得呼呼作响,预示着一场大雨的来临。
现场没有一个人撑起伞。
孟照南生前的一个好友扶起张元兰,面色阴沉地看着周围的记者,“你们这群号称社会喉舌的媒体,就只能看见杀人凶手是未成年人,他就鞠几个躬,说几句对不起,就能为他做过的事赎罪,那还要法律做什么,要警察做什么,要法庭做什么?这些为了惩治罪犯的人,他妈的都是拿着纳税人的钱,在那里维护一个杀人凶手,看着凶手说一句轻飘飘的道歉,几个虚情假意的对不起,就可以原谅他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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