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虚洋洋得意地摸着胡须,眯起眼等墨夙嘴里说出那句“师叔神机妙算,小侄甘拜下风”。
墨夙却因木清晚的那声小小惊呼,眉心一皱,随手将白子落在棋盘上,留下一句承让,人已瞬时消失不见。
“承让?”玄虚气得吹起了胡子,“输都输了,还承什么让……”
谁料定睛一看,墨夙随手落下的那一子,却将整盘棋面上看似零散的白子全都串了起来,将黑龙包围得严严实实。
心里默默将残局推演了十几步,玄虚悲惨地发现,无论他怎么挽救,黑龙都会在二十步内被白龙绞。
所以到头来,他还是没能赢一次么?
这天杀的破师侄,实在是……
可恨两个字挂在心口上,玄虚却又露出个笑来。
“哼,不愧是我苍玄山的弟子。”
笑容里,带着点儿为人师的得意。
那厢木清晚刚刚将手指给抽回,背后一暖,已被人给拥住了。
墨夙由身后握住她的手,葱白似的纤细手指上,一颗红色血珠格外鲜艳,就像一颗小小玛瑙石似的。
“怎么这么不小心?”
平日里总是温和如玉的男子,此刻的声音却一点儿都不温柔,甚至有些严厉了。
“谁叫你伸手去那池子里瞎胡闹的!”
木清晚莫名有些委屈:“我不过就是摸了摸,再说只不过是个小口子,有什么大不了的……”
“说的这是什么话!什么叫小口子没什么大不了?非要断手断脚才长记性是不是?”
其实木清晚上一辈子一直都生活得十分端庄,可来了这异世数十天,没了那些繁文缛节的约束,性子开始变得活泼起来,上辈子没有机会展现的天性,在这两个多月里逐渐崭露头角。
她知道自己这几日是皮闹了些,但被墨夙这般训斥,面子上多多少少有些过不去。
嘴角抿了起来,脸上透出几分气恼。
墨夙瞥见她的小小动作,微微叹了口气,不再言语,俯身将木清晚手指含到嘴里。
指尖忽然被湿热包裹,木清晚吓了一跳,抵着墨夙的手臂,连说话都有些结巴了:“喂!你……你这是……”
自己的手指被男子含在嘴中,纵然墨夙是自己名义上的相公,还是让木清晚大大受了惊。
舌尖划过伤口,带来一阵细微的刺痛。
男子的薄唇就在眼前,淡粉的颜色,衬着她手指那抹玉白,竟透出一丝微妙的旖旎。
木清晚整张脸都红透了,垂着眼帘子看向一边,胸口那儿仿佛小兔子般乱蹦,咚咚咚地,像是要跳出嗓子眼儿。
这似乎是第一次,墨夙对她生了气,原因却是因为她受了伤……
羞恼中,一丝隐约的甜蜜不知不觉,占满了心口。
原本还想说些赌气的话,木清晚却一句都说不出来。浑身暖洋洋的,好像方才墨夙的那几句训斥也不是那么叫她生气了。
就看在他关心自己的分上,不和他一般计较算了。
木清晚悄悄在心里替自己想了个借口,嘴角弯弯的。
——————
苍玄山北,常年云雾缠绕,不见天日,显得有些阴寒。
嶙峋怪石之中,有一幽深洞口,黑昏不见底,正是常被用来惩罚弟子的思过洞。
思过洞中比外边更为阴寒湿冷,还有淡淡的极寒灵气弥漫在洞中。有弟子猜测,此处定是连通了灵泉泉眼,因此才会产生这种只有在灵泉中才有的极寒灵气。
虽然比起寒潭内,此处的极寒灵气已经算得上稀薄,但对修为不高的弟子们来说,依旧是一种折磨。
霜琉璃盘膝而坐,周身被自己的真气笼罩,以保证不被极寒灵气蚕食。
不知是不是洞中过于阴暗,平时看起来出尘清丽的霜琉璃,此刻看起来却透着几分阴冷。
“穷奇的内丹,你没有拿到。”
一把低哑中带着些邪气的声音,突然在洞中响起,听起来像是一名男子。
明明思过洞中只有霜琉璃一人,为何会有男子的声音?
霜琉璃对此却丝毫不觉意外,她睁开紧闭的眸子,原本墨黑的瞳孔,竟然隐约透出几分淡淡紫色。
“闭嘴!你害得我要呆在这该死的破洞里半个月,我还未找你算账!”
“呵呵,”男子低笑,说不出的暗哑。“要怪,就怪你的好师叔。”
男子的声音竟像是从霜琉璃身上发出来的。
“若不是你执意要生取穷奇内丹,我也不至于将琉璃珠遗落在兽苑!天蚕子,我警告你,别以为你能随心所欲控制我的身子,把我惹急了,我让你魂飞魄散!”
天蚕子这三个字,若是被有些年长之人听见,定然会脸色大变。
那可是九幽魔君座下的三大护法之一,臭名昭著的大魔头!
三十年前那场正魔大战,人人都以为天蚕子随着九幽魔君一同被封印在了琉翠山,却没人能想得到,他竟然藏在天离正道执牛耳的苍玄山,还附身到了霜琉璃的身上。
“啧啧,小丫头,你年纪不大,口气倒不小。”
天蚕子的年纪算起来也有一二百岁了,不过他修炼天蚕心法,容颜百年未变,声音听起来仍旧如同一位年轻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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