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书令家的崔小姐,是大雍第一望族清河崔氏嫡出的小姐,他听母亲说那个金玉堆起来的美人儿,与自己最是相配的。
可当他看到崔小姐时,人已经瘦成了一把骨头。
大人们在外面说话,谁人都没注意他走到了里面。
榻上躺着的小人儿听到了动静转过来,看到一个男孩吓了一跳,而后又笑了。
“你,你穿白色还挺好看的。”她说。
“你认识我?”萧岐完全想不起来,他们何时见过。
“去年过年,你跟着进宫请安不是吗?”
萧岐约莫记得有这么回事。
崔小姐看着他,眼圈慢慢红了,她伸出手来,揪着萧岐的衣袖,道:“其实,我还是挺喜欢你的,我真的,真的不想死啊。”
萧岐被这一句话震倒在地,画面一转,一个仙风道骨的真人背对着自己,幽幽道:“小王爷是注定的孤星,命中带煞,注定克姻缘,克亲友啊!”
不,不!
萧岐在梦中拼命乱抓,“我不是天煞孤星,我不是!”
谁说不是呢,不然崔小姐是怎么死的?司马家的姑娘是怎么死的,车骑将军的长女怎么平白无故出家?甚至父王怎么突然暴毙,县主长姐为何年少守寡。
这一切,一切
“一切都是你的错!”
萧岐猛然等开眼睛,浑身大汗,猛喘粗气。
姜淳听到响动,翻身起来,穿衣点灯,执着油灯摸到胡床旁。
只见他脸色苍白,嘴唇发抖,额头上全是汗水。
“殿下,你,你怎么了?”
萧岐本撑着额头,太阳穴突突地跳,头痛难忍,突然一支手伸过来,惊慌出声。
“不,”他从床上跳下来,快速远离姜淳,“你,你不要过来。”
姜淳愣在原地,尴尬地笑着,“殿下,是我呀,我是,我是。”
萧岐光脚踩地,冰凉的触感让他恢复了些理智,姜淳也光脚踩地,嘴里冒着白气,无辜地望着自己。
是啊,别人何其无辜,有错的是他。
冤孽,真是冤孽啊。
萧岐无力垂首,“是,我知道是你,是我不对,我吓到你了。”
姜淳被惊醒后,一直提心吊胆,又不敢翻动身子,生怕一点声响吵到萧岐。
只能直挺挺的躺尸,直到凌晨才昏沉沉睡过去。
萧岐之后也在没有睡着,起身的时候怕吵醒姜淳,正在蹑手蹑脚地披衣时,居然听到了榻上的鼾声。
女婢进来伺候时,就看到自家王爷趴在插屏后偷看王妃睡觉。
萧岐转头向身后鱼贯而入伺候的人竖起手指,“小声些,让王妃多睡一会儿。”而后把所有人都赶到了外面。
几天后,老王妃才弯弯绕绕地听闻常云被打了,感觉到了自己的权威正在被挑战,仿佛常云的屁股就是自己的脸,打它就是打她。
更可怕的时候,就在一座宫城里面,这消息她居然是隔了好几天才知道。
难道自己真的老了,再也管不了这个儿子了?
孙嬷嬷提着头来见了她很多次,还是没能完成老王妃交待的任务。
但小王爷紧锣密鼓的准备着要回门了,老王妃给孙嬷嬷下了最后通牒,如果再不成,你就歇菜吧。
姜淳知道萧岐在准备回门礼,并且都是背着自己交代苏全福。
作为一个善解人意的王妃,她打算继续装作不知道,好让小王爷把礼物拿出来的时候,有足够惊喜的效果。
她坐在轻车上往荣安殿去,为了熟悉宫城,她今天挑了一条远一些的路。透过竹帘姜淳看着窗外的景色,拐过转角,一院子桃花攀出墙外,满园春色关不住。
院门敞开,轻车路过时,姜淳掀开车帘,只见里面有许多衣着鲜亮飘逸的男子,喝酒执扇,谈笑风生。
几个老嬷嬷见姜淳都看呆了,赶紧上来遮住她的视线,一面催促驭者赶紧走。
“这,这是什么地方啊?”姜淳问。
“这是县主的春风馆,王妃就别看了,别误了请安的时辰。”
若是乐喜县主的别馆,那她就明白了
在齐地还有哪家贵女比乐喜县主更加惊世骇俗呢。
养面首已经不算什么了,当年她提着剑逼着嵇家公子嫁给自己的故事,那叫一个刺激。她小时候听郑嬷嬷说书一般说了好多遍。
她现在还记得,乐喜公主在某年游春的时候看中了丰神俊朗的嵇家公子,而后如山寨女大王一样,逼着嵇家退了原本的亲事,然后让陛下赐婚,愣生生跟意中人成了亲。
她的确不是公主,却硬生生活出了高出公主半截的派头。
或许是被乐喜折腾够了,嵇家公子死的也早。
有人传言,说嵇家公子始终没有忘记之前议亲的那家姑娘,最后是抑郁而死的。
荣安殿内,老王妃端着茶碗问姜淳与王爷相处的如何。
姜淳回答,“我与王爷相处甚好,王爷贴心,处处为我着想。”
“……”老王妃一言不发,歪靠在引枕上,斜着眼盯着姜淳看。
啊?
姜淳眨巴眨巴眼睛,眼神向孙嬷嬷求助,但可能是那篮子梅花没起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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