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恨我?妳凭什么恨我?」他的面容扭曲得像恶魔,这森寒的表情是她从未见过的。「你爹的死是他锋芒太露,自取灭亡,他本身命该如此,我父亲只是顺应天命,有什么不对?」
「你满嘴歪理,我不听!」她掩着耳朵的手掌,被他强硬的扯开,牢牢的抵在他的两肩。「你闭嘴!闭嘴!」
细腕拗不过他的蛮力,被抓得好痛。
「薄家根本不欠妳什么,而我……」他把脸凑得更近了,「为了妳弄得遍体鳞伤的,我救了妳太多次了,现在该是妳偿还的时候了……」
和他只有一个呼吸的距离,她清楚看见他眼底一闪而过的灼亮,她一凛,想到躲避的时候,一股温热的柔软已经攫获了她的唇。
他坚实有力的双臂,紧紧的把她圈在胸前,乘她震惊发呆之际,他径自长驱直进,灵活的舌滑入了她的口中,毫不怜香惜玉的吮尝着,邪厉地缠绕着柔腻温润的丁香舌。
「薄非寒!」她回过神来,大骇的推开他,顾不得他胸膛因而又再裂开的伤口,急着抽身逃开他的箝制。
相识多年,怎么到了此时此刻,她方才知道他是一个这样卑劣可恨的人……怎么直到她交付了真心,才发现他的真正面目?
事实太残酷,深受打击的她甚至没有察觉自己的眼泪早已经奔流满面。
他粗暴的一扯,把她拉倒在被褥上,然后一个翻身,将她压到身下,以手臂作桎梏,把浑身瑟瑟如秋风中树梢一片叶儿的她,囚禁在他和床榻之间。
覆住甜美诱人唇瓣的嘴巴加重了力道,恶意的吻痛了她,还放肆地沿着她发烫的粉颊和耳珠,一路啃吻到颈项。
她奋力挣扎,但他根本不放在眼内,任由胸前伤口的血不住奔流而出,粗糙带茧的大掌游走在她软馥无骨的身上,为他嘴巴的狂猛进攻而开路……
终于,她「啪」的一声,一巴掌狠狠的刮在他的面上。
手心是火辣辣的痛,可是她的心更痛。
「你疯了!」
她娇喘连连,因缺乏空气而透红的脸蛋,彷佛抹上了千层瑰丽的胭脂。
他的胸膛起伏不已,紧绷的身体痛苦地压抑着,握紧的指骨也格格作响。
「怕了吗?」舌尖舔了舔嘴角,他尝到了咸甜的血腥味,也尝到了她残留在他唇上的味道。
无所谓的撇了撇嘴,他笑得阴鸷轻浮。
「为什么要这样做?」她软嫩的小手把衣领拢得死紧,抖个不停,一双水瞳不可思议的死瞪着他。
「识趣的以后就不要再招惹我们姓薄的,否则我不会再客气了。」看着她绯颊冷艳、双唇微肿的样子,他额暴青筋,黑眸里的冷焰余烬未熄。
「薄非寒,我不会原谅你的。」她梗着嗓,看着他的眼神像是对陌生人似的,既羞怯又恐惧。
从前那飒傲隽冷的男人到哪里去了?她一直倾心的男子到哪里去了?
「随妳的便。」
故意撇开视线不去看她泪眼婆娑的柔弱样子,他怕自己一时心软,会按捺不住把她拥入怀里的冲动。
恨他吧……
只有绝对的恨才能释去她心头深处矛盾的痛苦……
「咳咳──」窗外一声咳嗽声,打破房间内弥漫的瞹眛气氛,门外的人给足了时间,才轻轻敲门而进。
「烈叔?」他抬头,看见了一个不应该在此地出现的人。
狄乃烈干笑了两声,宽慰的望着醒来的他,也克制着自己的眼睛不在衣衫不整的两人身上打转。
「非寒,你爹托俺来的,带你回去。」
她瞠目无言,怔怔地看着那个对她伤害至深的男人,随着来客离开了医馆,也离开了她的生命之中。
第26章 只影向谁去
转眼寒冬降临,万物枯败。
荷凋菊残,这是一个没有花的季节。
歌舞升平的京城,仍然是朱门酒肉臭,但是贪赃枉法、恃强凌弱的事情,倒像是随着寒冬而螫伏在地底,沉寂了不少。
日复一日,佟如雪照样的镇守着百草医馆,每天还是有看不完的诊,间中背起竹篮子上山采药,日子过得清闲而充实。
风花雪月虽然缺了一角,但他们的行侠仗义之心不减,只是英雄的用武之地,换转在替小孩子拿下缠在树枝上的纸鸢,或是替年迈的老婆婆捡拾滚满地的柿子之上。
他们还是有定期一聚的习惯,尽管只余下了三人,欢笑声却比从前更响,南宫月常常东拉西扯说些有的没的,逗得佟如雪开怀大笑。
白天的时候,她的脸上总是挂着温婉的笑,只是偶尔经过逍遥居的门口,眼神会不期然的穿过一桌桌呼朋唤友的喧闹酒客,飘到某个空旷的角落,然后……眸里的落寞就会越堆越浓。
「他应该在丞相府里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吧!」
小嘴喃喃的自言自语,她拍了拍僵冷的脸颊,刻意的让笑意重回面上。
不想不想……他怎么了与她何干!
陡地,前方吆喝之声大作,飞尘滚滚中,一大片黑压压的事物缓缓逼近。
车辚辚,马啸啸,大街的末端出现了一个浩浩荡荡的队伍,人骑着马,马拉着车,车上载着如山高的东西。
纤足挪移,她和大伙儿一样退开了一条通路。
「这车队是从哪儿来的呀?上面运着这么多的东西,要到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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