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我不肯安分呢?”陈景真立刻追问道。
这是个不需要回答的问题。郑娴儿懒得浪费唾沫。
陈景真在对面坐了下来,盯着郑娴儿的脸:“他定亲了!对方是礼部尚书的掌上明珠!攀上了这门亲,将来他在京城一定能青云直上——到时候他还会记得你这个出身贫贱的寡妇吗?你拿什么去跟人家尚书府小姐比?”
郑娴儿不予置评,仍旧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陈景真见状,唇角的笑容愈发嘲讽:“你应该不会蠢到真的相信他对你有情吧?我的傻姐姐,‘男人’这种东西都是没有心的!他先前肯宠你几分,无非是因为你在床上服侍得好,可以随时拉来当个泄火的工具罢了!你仔细想想,你在他面前跟个婊子有什么区别?婊子至少还能赚钱呢,你从他那儿得到过什么?”
郑娴儿耐心地听她说完,然后翘起唇角,笑了。
她向前倾了倾身子,凑到了陈景真的耳边:“我从他那里得到了什么?你知道的,我得到了你一直想要却从来没有得到过的东西啊!”
“什么东西?”陈景真下意识地追问。
郑娴儿看着她闪着好奇之光的眼睛,很没良心地给了她一个残忍的答案:“跟自己喜欢的男人翻云覆雨,那种蚀骨销魂欲死欲仙的滋味——你尝到过吗?”
“无耻之尤!”陈景真的脸涨得通红,却不是羞的而是气的。
郑娴儿“哈哈”一笑,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没错我就是无耻啊!我无耻所以我得到了快乐,你羡慕不?说起来其实你也跟我差不多无耻,只可惜你的运气不太好……”
陈景真铁青着脸,拍着栏杆怒声叫道:“你别得意!等他把尚书府小姐娶进门,你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人家礼部尚书的小姐,怎么会容许他跟你一个寡妇纠缠不清!”
郑娴儿笑了笑,没心没肺似的:“那我也不亏啊,至少我曾经得到过!尚书府小姐又怎样?还不是要捡我玩剩下的!”
“你……”陈景真张口结舌。
郑娴儿眯着眼睛坐在石凳上摇头晃脑,任谁都不可能从她的脸上看出半分伤心失意来。
可是陈景真还是笑了:“既然你承认你喜欢他,又怎么可能甘心把他拱手让人?你这么强撑着装模作样又能瞒得过谁?如今这府里,谁不是睁大了眼睛在看咱们两个人的笑话!你以为她们心里只嘲笑我一个人吗?你醒醒吧!你和我一样都是没人要的可怜虫!”
郑娴儿本能地反驳道:“你自己去当可怜虫好了!我有钱有貌有手段,想要男人随手就能抓来一大把!”
陈景真“嗤”地一笑,一副“我早已把你看透”的样子:“你就嘴硬吧,我不跟你吵了!我只问你——如今我有个办法毁掉他这门亲事,你帮不帮忙?”
“我为什么要帮忙?”郑娴儿大为惊愕。
陈景真站了起来,纤长的手指用力地攥着手里的帕子:“你应该知道,京城里世家大族的小姐眼里是容不得肮脏事的!你要想继续跟他暗通款曲,唯一的办法就是破坏掉他这门亲事,让他娶个小门小户好拿捏的女人为妻!你不用担心我会耍阴招害你,在这件事上,我跟你的立场是一样的!”
郑娴儿皱了皱眉,厌恶地道:“陈四小姐,你这几天的安神汤再加点剂量吧,一直这么异想天开可不行!”
陈景真拍着栏杆怒道:“我没有异想天开!只要把你和他的事传得天下皆知,他这门亲事就非退不可!尚书大人绝不可能把女儿嫁给一个跟自己的寡嫂乱搞的男人!”
郑娴儿脸色微变,忍着怒意回头吩咐道:“胡妈,今后陈姑娘的药加三倍剂量,喝死了算我的!”
那婆子慌忙答应了,低着头过来拉陈景真的手。
陈景真急道:“他都要抛弃你去跟尚书府结亲了,你还顾虑那么多做什么?我劝你好好考虑一下,这个法子又简便又彻底——只需要把他的名声搞臭,他就永远是咱们的!”
郑娴儿咬着牙阴森森地道:“你信不信,你再出这种比泔水还馊的馊主意,我立刻就叫人拔了你的舌头、剁了你的手!”
陈景真被她眼中的凶光吓得哆嗦了一下,好半天才又不死心地问道:“你说我的主意是‘馊主意’?那你……是不是已经有好主意了?”
“我有好主意,需要跟你说吗?”郑娴儿嘲讽地反问道。
胡婆子见郑娴儿早已没了耐心,当下也不再对陈景真客气,随手把她的帕子夺过来往她嘴里一塞,拖着她便走了。
郑娴儿一个人在园子里坐着,心里有些烦躁。
好主意?她哪里能有什么好主意!
更何况,就算有好主意又怎样?难道事情真有陈景真想得那么容易——破坏掉楼阙的婚事,他就是她的了?
没了尚书府小姐,还会有将军府小姐、学士府小姐……
她撵得完吗!
郑娴儿有些泄气,蔫蔫地靠在石桌上,一动也不想动。
这时门房那边却传话过来,说是陈三公子来了,要求见陈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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