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条路?”郑娴儿急了。
葛丰咧嘴一笑:“进京。”
郑娴儿听得越发糊涂了:“进京?告御状?可你不是说这事情就是皇帝搞出来的?”
葛丰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进京,不等于告御状!你应该去找京城里的其他人,比如礼部尚书、兵部尚书、户部……”
“算了,我选择给他个痛快!”郑娴儿闷闷地揣起了手。
葛丰一呆:“这就放弃了?不救他了?”
郑娴儿烦躁地站了起来:“你是在耍我吧?京城里那些人怎么会肯见我?就算我耍心机用手段,想方设法见到那些人,怕也得一年半载的时间过去了!再说你怎么知道那些人会帮桐阶,而不是直接把我绑了杀头去?”
葛丰捏着下巴,笑了:“不错,还挺有脑子的!”
“你果然是在调侃我!”郑娴儿火了。
葛丰忙跳到一旁,躲开了她泼过来的茶水:“喂喂喂,我说正经的——到京城找门路的事交给我,你负责在我回来之前确保桐阶平安无事,哪怕色诱官差色诱狱卒色诱黎县令,总之一定要保住他的性命!怎么样?能不能做到?”
郑娴儿抓起手边的点心盘子,把一碟子香芋糕都扣在了那小子的脸上:“我决定先去色诱阎王爷,提前在拔舌狱给你预定一个位置!”
葛丰惊恐地捂住了嘴巴:“拔舌狱?还是不要了吧……”
第80章 楼府被封了
下午,郑娴儿从缀锦阁回去的时候,局势尚未有明显的变化。
百姓们口中仍然纷纷议论着此事,据说褚先生受了刑,尚未招供,案子一时还定不下来。
并没有人知道楼阙有没有受刑,不过,想也知道他的日子不会好过就是了。
陈景行的速度倒不慢。这才一天时间,陈家自陈其事、为楼阙脱罪的状子就已经递到了衙门里,街面上也已经开始有了陈家出面辟谣的传闻。
听说衙门里顶不住压力,已经开始四处搜捕楼闿和陈景真,要追究他们的诬告之罪了。
这件事勉强算是出现了一个不错的转机,但其实并不怎么值得高兴。
因为,黎县令已经趁机把楼阙弄进了牢里,即使确定了“逼奸民女”一案纯属子虚乌有,他也绝不可能再把楼阙放出去。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黎县令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郑娴儿如今只盼着快点把楼闿他们找出来,狠狠地收拾一番,解解气!
马车快到楼家的时候,郑娴儿便向小枝吩咐道:“回头再见着陈景行,就说他妹妹那件事暂且不用管了,以后叫书生们想尽一切办法为褚先生说好话!我记得先前不是说那本诗集编出来以后又被林先生改动过、还添了几首诗进去?咱们就放出话去,说反诗都是林先生加进去的、甚至就是林先生写的,是他故意陷害褚先生和门下弟子……”
小枝并不知道诗集的事,只得细细地记下了郑娴儿的话,预备回去之后说给陈景行听。
郑娴儿说完之后,自己又拧着帕子想了一阵。
关于这个林先生,她并没有太多了解。楼阙似乎提到过几次,但从未表达过什么敬仰之情,想必人品学问都远远不能与褚先生相提并论。
既然如此,不如就干脆叫他来背个黑锅算了。如果牺牲他一个能救下褚先生和门下那十几个得意的弟子,那也算他林先生功德无量了!
郑娴儿一边盘算一边安慰着自己,心里并没有多少负罪感。
她甚至开始暗暗嘀咕:这位林先生,跟楼老爷子切齿痛骂的那个“林老贼”会不会有点儿关系?
如果真有那么巧合的话……
郑娴儿忽然觉得自己猜到了真相。
这时马车已停了下来。郑娴儿只得收拾起情绪,开门下车。
一开门,便看见马车旁边站了许多百姓,正朝着楼家大门的方向指指点点。
郑娴儿顺着他们的目光看过去,一眼便瞧见了正门上醒目的一个“×”。——那是两道互相交叉的封条,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桑榆县县衙封”。
小厮从旁边的角门里跑了出来,急道:“奶奶可回来了!县衙里那些王八蛋把咱们府里都封了,太太被他们给气昏过去了,这会儿刚醒过来,正在掉眼泪呢!”
郑娴儿一语不发地在门口站着,许久都没有挪步。
小厮都快急哭了:“奶奶,您快进去看看吧!”
郑娴儿回转身去,面朝着人群。过路百姓的议论声更大了一些,并没有人顾忌她和楼家的颜面。
郑娴儿咬了咬牙,转身迈步走到正门前面,抬手便把那两张封条撕了下来。
“奶奶,这使不得呀!”小厮吓得双腿都打哆嗦了。
郑娴儿随手把封条扯碎了,往台阶下面一扬,朗声道:“楼家无罪,他凭什么来贴封条?反诗一案到底是怎么回事,黎县令他自己的心里比谁都清楚!都给我打起精神来,楼家还没倒呢!”
小厮唯唯诺诺地应着,忙上前来替她把大门推开了。
郑娴儿跨进门槛,忽然又回过头来,向看热闹的百姓大声说道:“都散了吧,没什么好看的!他一个小小的七品县令想在桑榆县一手遮天,怕是还不够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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