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药?”他好像快晕倒了。
“是啊,我又不是你夫人,怎么能真的和你同寝?很抱歉啊,我在你每晚喝的茶水里下了药。”我老实承认。
他稳住摇摇yù坠的身体,默然不语。停顿十几秒后,他又问:“那么,你家乡何处?家中还有何人?我的——晚词,到哪里去了?”
他目光炯炯,咄咄bī人,似乎拼命隐忍着怒气。
“我的家乡也是z城,只不过,是四百年后的z城。”我低声回答。他会信么?看那纠结的眉头,好像不太相信呢。
“我家中有父母。我是被雷霹来这里,然后被你qiáng行带回洪府的。至于你夫人朱晚词,我也不知道她到哪里去了……”
“这z城中从未有过和晚词长得一样的女子!好好的,晚词不见了,却出现一个容若若,还是被雷霹来的……如此荒唐,你叫我怎么信你的话?!”
“我刚才说了,我是来自四百年后!这就是事实!”他怎么听不懂呢?唉!
“四百年后?”洪非尘有些心碎地大笑,“你既然要编故事,何不说你来自四千年后?晚词,如果你是因为我移qíng别恋报复我,那么,你成功了!你居然和我唯一的弟弟……哈哈哈哈哈!”
他笑得有些疯狂,显然受刺激很深。
安赋康把惊堂木又一拍:“现在洪非尘已经证明了叔嫂通jian的事实。慕风、朱晚词!你们两个不要再狡辩了!按大明律例,应该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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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公子冤枉啊!”一声凄厉的叫喊从堂下传来。紧接着,福嫂胖胖的身影冲上前来:“老爷明鉴:我们公子是被引诱的,不关公子的事!都是夫人她……”
“住嘴!”洪非尘和慕风异口同声的呵斥道。
福嫂在四道要杀人的目光中继续顽qiáng地说道:“有一次,我看到夫人到公子的房里!是夫人她进公子房间勾引公子的!我们家公子平时又守礼又听话,是多么有才多么懂事的一个孩子啊!”
她偏袒着自小看着长大的慕风,怕他遭遇不测,便把所有的责任全部推到我头上。这福嫂,对洪非尘、对洪霓羽都很忠心呢!
慕风皱眉道:“福嫂!她真的不是大嫂!你不要在这里搅和了好不好?!”
洪非尘寒着脸喝退福嫂,又回首含恨打量慕风很久。
慕风叹气道:“大哥,你待我恩重如山,我就是终身不娶,也不会去跟大嫂不清不楚啊!若若真的只是和大嫂长相酷似而已!我和她两qíng相悦,何错之有?”
洪非尘定定看着慕风,似乎被他的坦dàng搞懵了。呆了片刻,洪非尘道:“大人,恳请您把晚词的丫鬟传上来,我有话想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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怯生生的小禾同学被一个胖衙役带了上来。
“这站在你面前的,可是你家小姐朱晚词?”洪非尘一字一字问道。
“是、是的吧!”小禾在堂下也听到刚才的一些qíng况,她的语气不太确定。
“这几个月,你家小姐和以前变化大么?想清楚再说!”洪非尘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回老爷!小姐变化很大的!一开始我还以为小姐被您和钱宝带气出毛病来了……”小禾侧头想了想,把她所有的发现都一一道来。
“可是,这女子和你家小姐的长相、声音及口音都一模一样啊!”老洪皱着眉,半信半疑。
“这我也不知道了。刚才我听得糊里糊涂的!反正我该说的都说了,你们不要问我啦!”小禾毕竟年纪小,心理承受能力差,被审问得十分痛苦。
“我是穿越的。我真的来自四百年后。”我着急地喊道。这古人接受新生事物的能力真有待加qiáng呢!
“穿越?穿越是什么意思?”堂上堂下立马嗡嗡议论成一片。
世人,根本无法接受“穿越”一说。
“穿越?我可从没听说过!”安赋康挑眉道。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没有谁能知道这世间全部的奥秘。容若若就是容若若,她与我大嫂朱晚词根本是两个人!她是上天赐给我的幸福!大人,请您放了我们吧!”慕风恳求道。
“做梦!!!”安赋康chuī胡子瞪眼睛道,“你们这对jian夫yín妇,做出如此伤风败俗之事,还敢在此妖言惑众!如果女犯不是朱晚词,那么真的朱晚词呢?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啊!你们在公堂之上颠倒黑白、信口雌huáng、拒不认罪,理当按律法最重的刑罚处置!”
律法最重的刑罚?我念头一转,不会这么惨吧——绞刑?
果然,安老贼冷冷说出这俩字。
我惊得浑身冰凉,慕风恨恨看着老贼,眼中喷she着仇恨之火。
洪非尘也吓得不轻:“大人!如果他们真的叔嫂通jian,我也不能容他们在这世上,但事有蹊跷,疑点重重,万一真如他们所说……大人,切莫误杀无辜啊!”
安赋康讥诮道:“看来洪老弟还是不太敢面对现实啊!也是哦,一个是自己漂亮的老婆,一个是自己带大的弟弟……”他看到洪非尘气得浑身颤抖,终于“善良”地闭起了臭嘴。
老贼托腮沉吟了一下,不甚qíng愿地说道:“好吧!老弟,我给你一个面子!就当还有疑点存在吧!二犯先关入死牢!秋后行刑!这两个半月内,如果真的出现另一个朱晚词,本官自当别论!”
也就是说——如果,真的朱晚词不出现,我和慕风就死定了?
“安老贼!你公报私仇、糙菅人命,不得好死!”我气愤不已,大声斥骂。
雷公的责任心
正骂着,一阵诡异的狂风猛地卷进大堂,扬起漫天的尘土。堂上顿时乱上加乱。
天色随之暗沉下来,屋内伸手不见五指。紧接着,“啪啦啦”的雨声骤然响了起来。在头顶的上方,传来一声可怕的、震耳yù聋的霹雳,房顶顷刻间碎裂了。
迅疾的闪电用突然爆发的惨白光芒,一次又一次地照亮整个屋子,借着这光亮,我看见所有人都被这来势汹汹的雷bào雨吓得惊慌失措,呆若木jī。
慕风借着电光飞快地跑到我身边:“若若!别怕啊!”
“慕风!”我紧紧抱住他,身子qíng不自禁地轻轻颤抖。
雨水从变得墨黑的天空中倾泻而下,顷刻间把我们淋得湿透。慕风贴着我耳朵道:“若若,西泰伯伯在渡口等不到我们,很快会知道我们身陷囹圄的事qíng。你别怕,不是还有两个多月的时间么?一切都会有办法……”
他的话还没说完,又是一个霹雳下来。雷声一个接一个地追逐着,一刻不停地吼叫着,整个空间都充斥着炸雷的响声,震得人耳朵发麻,心慌意乱。
轰隆隆……一个超级霹雷在耳畔响起,刺眼的光芒吓得我赶紧闭起眼睛,心里胡乱想着——
多么似曾相识的雷雨天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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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时,bào雨停歇了。
雨后的天空湛蓝透明,东方飘起一道轻柔的彩虹,几片镶着金边的白云在天空中漂浮,消散……尘埃被沉淀到cháo湿的地上,空气早已变得纯洁清新,散发着初夏暖暖的气息。树枝上挂满了颗颗水珠,光闪闪、银亮亮的,煞是可爱;油绿的糙地,一脚踩下去像弹熟了的棉花,一点声音也没有。
这……是哪里?好像有一点点眼熟。周围的人,怎么都穿着现代的衣服?
正怔忡着,两个白衣天使满脸激动、咋咋呼呼地朝我冲过来。
其中一个中年胖护士对另一个瘦小的年轻护士道:“找到了找到了!快去看看她家属来了没有!”
然后她用粗粗的手指指着我教育道:“你啊!刚醒来就乱跑!刚才雨那么大,你怎么跑到花园来了?”
我四处打量,蓦然想起这里好像是第一人民医院住院部的花园。
“你怎么回事啊?你的病服呢?怎么变成这身打扮?你刚苏醒就到处乱跑,也太奇怪了吧!”胖胖不可思议地瞅着我。
我低下头——my god!湿嗒嗒的古装!下意识摸了摸脖子,老方丈给的小玉佛还在——不是做梦啊,我真的从古代回来了!
我揉揉眼睛,再次确认了一下所处环境,怯怯问道:“这是一院住院部么?”
胖胖不假思索道:“当然!”
我仰望苍天,悲愤无语。
雷公伯伯,你还挺有责任心啊!莫名其妙把我带到古代准备受死,危难关头又好心把我送回来了?可是,我是逃过通jian死罪了,我可怜的慕风还留在那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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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胖胖领回一间加护病房,又被qiáng行换上病号住院统一穿的衣服。几个医生第一时间涌进病房,带着兴奋围观我,然后用各种先进仪器给我测量这测量那,最后连呼“奇迹啊奇迹!”一窝蜂地散去。
刚折腾停当,一个男人又冲了进来。
“天哪!若若!你真醒了?我一接到电话就来了!路上有bào雨,耽搁了!”
“老——洪?”这俩字脱口而出后,立刻又意识到来者何人,“郑涄!谁要你来!”
郑涄一脸焦急:“若若,别动气!别动气!你躺了这几个月,刚醒,又淋了雨,别再气出病来!医生说要留院观察三天,没有异状就可以出院了。别再气坏身子啊!”
他喋喋不休说个不停,看着他翕动的嘴,我想起了他的“她”和那“粉红睡衣”,心里一阵恶心。但从他的话中,我捕捉到了一个重要的信息:
这几个月,他口中的“我”一直昏迷不醒,而我其实是在古代;那么,躺在医院病chuáng几个月的人,必定是朱晚词了!
原来,晚词被霹雷带到了现代,可是她被雷击成了植物人,一直没有醒,直到刚才那场bào雨前才醒转。不过,如果雷公又把她霹回古代……不是等着坐牢么?好惨好冤哪!
利玛窦啊利玛窦,你可是我心中的大靠山,一定要想办法救出慕风和晚词啊!那个死安赋康,实在是前所未见心胸狭窄yīn险狠毒的人——渣!太可恨了!
郑涄看我变幻莫测的神qíng,有些手足无措。他讷讷地在旁边,有点胆怯地看着我。这人在我面前一贯温柔老实,实在不敢相信他会做出那种事qíng!但事实摆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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