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传来他的一声轻笑,低沉,却是发自肺腑。
她闭上眼,嘴角的笑意连她自己都未曾发觉。
这一刻,她抛弃了所有的恩怨情仇,只想在他怀里好好的睡上一觉。
“爷爱奴才吗?”不知为何,她又用起了这样的自称。
好似在她还只是个奴才时,他们的感情才最为纯粹。
“爱。”他想都没想,斩钉截铁。
“有多爱?”
“什么都能给你,命也可以。”
“爷还会丢了奴才吗?”
“不会,再也不会。”
“爷真好。”
“今晚,爷还来成吗?”
阿思轻轻恩了一声,“你不来,奴才睡不着。”
这话,瞬间暖到了他的心坎里。
他在她额前轻轻一吻,“小奴才,真乖。”
最后的最后,二人相拥而眠。
第一百零七章 画中人
翌日,和风徐徐。
越接近三月,春色便越发明显。
阿思躺在清风阁顶楼的软榻上,慵懒的嗑着瓜子,赏着外头的春色。
而修麟炀则在一旁的桌案前作画。
想起从前修麟炀画的萧婉清,阿思便忍不住一声冷笑,“爷这是,又想萧姑娘了?”
修麟炀抬眸瞧了她一眼,眼底尽是笑意,“小奴才这是,醋坛子又打翻了?”
阿思瞥了他一眼,“我才没空吃你的醋呢!我忙着吃瓜子都来不及!”
“口是心非。”修麟炀淡笑,自顾自作画。
阿思也不理他,只觉得春日暖阳,照得人很是困倦。
睡意袭来,阿思打了个哈欠,就听修麟炀忽然开口,“过来。”
不情愿的嘟嘴,“干嘛?”
“赏画。”
阿思嗤了一声,“爷好技艺,画的萧姑娘眉目传神,以假乱真,不用赏也是知道的。”
“谁告诉你,爷画的是婉清?”
不是萧婉清?
阿思来了兴致,起身上前,却见修麟炀的画上,一名女子正躺在一张软榻上,慵懒的神情惟妙惟肖。
居然是她!
面上闪过一丝惊讶,她倒是从未想过修麟炀会画她。
“如何?”他站在一旁,略得意的问。
阿思嘴角藏着笑,却是嫌弃的道了声,“我哪儿有那么丑!”
画上的人非但慵懒,甚至还在打哈欠,嘴巴张得大大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虽然像,但阿思拒绝承认画上的人是她。
修麟炀细细看了画一眼,“这算丑吗?那更丑的,爷还有。”
阿思一愣,“这是何意?你画了多少张?”
“你猜。”修麟炀放了笔,转身去了一旁的软榻上躺下。
阿思急了,“到底画了多少!不行!你都拿出来给我瞧瞧!”
“那可都是本王的心血,被你毁了可如何是好?”
“爷是画得有多丑?”
修麟炀想了想,“比不得方才那张。”
……
那是得有多丑!
阿思轻咳了一声,在软榻旁蹲下,嬉笑着,“爷就给奴才瞧瞧,奴才保证绝不毁画。”
凤眸瞥来,眉尾一挑,“当真?”
“珍珠还真!”
“若是毁了一张?”
“爷想怎么罚奴才都成!”
“怎么都成?”
“恩,怎么都成!”
修麟炀的眸底泛起一丝算计,“行!”
说罢,起身,“跟爷来。”
阿思快步跟上,就见修麟炀领着她去了清风阁的五楼。
清风阁七层,一二两层是暗影等人所住,三层是书房,六层是修麟炀所住,至于四五两层,阿思倒还未曾去过。
推开五楼的房门,只一眼,阿思便呆住了。
只见偌大的一层楼,竟满满当当的都悬着她的画像。
有着男装的她,也有着女装的她。
有巧笑嫣然的她,也有怒气横生的她。
有手持麟天弩,意气风发的她。
也有与墨潭酣战一夜,狼狈不堪的她。
有在洪崖寨浴血杀戮的她。
也有打扮简朴,捧着一碗甜蛋花的她。
每一张的神情皆是不同,每一张都栩栩如生,入木三分。
每一张都承载着一份记忆,关于她,也关于他。
“三年来所作,都在这儿。”他站在她身后,沉声道着。
三年来,想她了他便来画她。
竟是不知不觉的,悬了这满墙。
心口被什么东西给塞住了似得,又酸又涨,疼得厉害。
眼眶一下子便泛出了温热,有感动,也有遗憾。
他自她身后搂着她,柔软的唇碰触着她的耳垂,“爷好想你。”
三年来的想念,他不知如何表达才能让她明白,唯有用这最苍白,却也是最直接的话。
将要落下的泪被她生生的给收了回去,她回头看他,眼圈微红,“那边一篓子的画是什么?”
该不会是从前给萧婉清画的那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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