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快到要入睡的时间了，洛子明也没有回电话。
陆盏想了想，又拨了一个过去，听筒里传来的依旧是“嘟嘟”的声音，电话是通的，可对面依旧没有人接。
这天晚上，陆盏睡得并不踏实，她梦到了洛子明。
她站在梅花树下，他站在玻璃窗前。这是十年后，她看到他身上是一件薄薄的羊绒衫，高高的领子把脖子围得严丝合缝。
他原本站在那里，安安静静的，突然，他的脸色变了，他扑到窗前，拼命地敲着玻璃，又拼命指她的头上。她抬头，一树梅花忽然落了，花瓣飘飘扬扬，掉在脸上有刺骨的凉，她伸出手摸了摸，一片血红。
玻璃终于碎了，洛子明往她这边奔过来。
可他才奔了几步，身子忽然往后面飞了起来，有一条绳子连在他的身上，直没入半空中。
“陆盏——”洛子明的嘴巴张了张，她认出他的口型，他在叫她的名字，可他终究没有发出声音来，而他的脸上，又出现了曾经陆盏熟悉的神情——一种淡淡的苦楚。他就带着那种淡淡的苦楚，像系统大神一样，消失在空气里。
***
第二天，陆盏起了个大早，赶到了公司。
洛子明办公室的灯居然亮着。
陆盏的心跳又快起来。
昨天拨电话的时候，她果断而直接，可现在真的要见面了，她心底忽然又有些退缩起来。
一步一步挪到办公室门口，里面果然有人。
那人听到声音，抬起头来，却不是洛子明，而是赵助理。
“我在帮大少整理东西。”赵助理向陆盏解释。
“整理东西？为什么要整理东西？”陆盏心里隐隐有不好的预感，“他人呢？”
“大少说，他的实习该结束了。”赵助理回答，“接下去，他就不过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吃瓜群众（星星眼）：我家小洛洛，特别有钱，特别帅，特别专情！
系统大神（斜着眼睛）：哼！
第64章 可能
“实习结束了……”陆盏喃喃地重复了一遍，“他不过来了？他是回学校了？”
“大少和方教授告了假。他约到了国外的心脏科医生，现在已经在飞机上了。”
“出国了？”陆盏脑子里嗡嗡的，她积了一肚子的话，现在忽然没了说的人，一时间有些茫然。
“是的。”赵助理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一下陆盏的神色，“陆小姐，您别急。大少走的时候吩咐了，在他回来之前，我都会留在这里，协助您一起应对公司里接下去可能发生的情况。”
公司里？
提到公司，陆盏清醒了一点儿。是了，那个害死她的混蛋还没解决掉呢……
可洛子明明明说过的，要一起的，他怎么突然就走了呢？
“陆小姐——大少走的时候，留了样东西，要我转交给陆小姐您。”赵助理说着，拿出一个文件袋，从里面抽出一叠资料，交给陆盏，“这是接下去公司开展业务的方向，大少说，拿下这些，陆氏就稳了。”
陆盏沉默着接过来。
“他飞机几点到？”人当面见不到，还有电话呢。
“大少没带手机。”赵助理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都轻了不少，“夫人……夫人说，这次大少是去看病的，不想他受到任何干扰。”
“夫人？洛夫人？”
赵助理鼻子里“嗯”的一声，算是回应。
上辈子也是这样，洛子明的母亲送他出国看病，那次休养回来，他心脏的毛病就好了很多，没再怎么发过了。
陆盏心中一动，问赵助理：“那位医生——我是说国外的那位专家，是洛夫人出面约的还是阿洛自己约的？”
“这个……”赵助理犹豫了一下，回答，“是大少自己约的。”
“阿洛自己约的？”陆盏垂下眼帘，装作不在意地问道，“那位医生很好么，要劳动跑那么远去看他。”
“大少说——”赵助理暗暗吞了口唾沫，“那位医生很好，那边的技术很先进，一定能治好他的病。”
“哦，是么？那他走的时候，有没有留什么话给我？”
“有。”赵助理像是被问到了拿手的题目，一下子回答得顺口起来，“他说，注意安全，等他回来。”
“哦，是么……”陆盏撩起眼皮，锐利的目光直落到赵助理的脸上，“阿洛人呢？”
赵助理吓了一跳：“大、大少，出……出国了……”
“你骗我！”陆盏没有提高音量，但话里透出一股子浓浓的自信，“上辈子阿洛动了手术才治好的，那是项全新的技术，现在根本还没有研究出来，他怎么可能现在就去，还说一定能治好？他、他这样说，只是为了让我以为他真的是去看病了——”
想到洛子明居然搬出这样的理由来稳住她，陆盏心里就没来由地慌起来：“他人呢？到底在哪里？”
***
青竹依旧幽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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