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我才看到,凳子的四个铁柱子中间支撑的凳子面从中间破裂开来。我磕磕绊绊地站起来,把书包挂到柜子面上的挂钩上,一头雾水地看着这个情况。
这木凳子面是遭白蚁了么?怎么会这样裂开?
王表脸上的同情面具就带了一秒,看了我一下,接着继续面无表情地盯着电脑。史永听到这动静回头看着我,询问我怎么回事。
“不知道,”我把凳子扶起来,这才发现其中一个凳子脚似乎缺了一小块,使得凳子很难立稳。“我等会可能得去楼下阿姨那里保修一下。”我叹了口气,“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随手拿起桌上的杯子想喝口水。水刚沾到嘴唇,我就察觉到不对劲。
这水怎么这么粘稠。
而且一股洗洁精的味道。
我猛地冲出宿舍,手里紧紧攥着杯子把手,在洗手间水池前站定,两眼死死地盯着镜子里的自己。
有问题。
到底是谁在搞这种无聊的恶作剧。
把杯子洗干净后,我开始一件件查看我的桌子上,柜子里的每件个人物品,结果发现除了凳子的问题,杯子里出现洗衣液以外,我的鞋子全都湿透了,包括那双平时穿的棉鞋,而此时外面还下着小雨。我从图书馆借来的书外面看起来好好的,可里面全都被撕得书页与书脊分离,而且纸张全被揉皱,估计还回去的时候得跟图书馆员好好解释一番了。
我打开柜子的时候心几乎是停止了跳动,就这么悬在了半空。
不过幸好,柜子里的衣服,贵重物品都没有丢,也没有湿或者坏掉。
史永不知什么时候摘下了耳机,看着我怒气冲冲地到处翻箱倒柜,而桌上那被撕得如此破烂的书,我脚边堆着的湿答答的好几双鞋子,让他语气严肃起来。“这到底发生什么了?”他问。
“我们宿舍八点到九点半这期间有进来过人么?”我快要控制不住我的声音了,我双手止不住地颤抖,几乎可以触摸到生锈铁笼里那只咆哮的怪物的毛发。
“我不知道,我七点就去图书馆了,九点回来之后没看到有什么人来过。”史永说。
我咆哮着抓起了凳子,用尽全力地砸向地上那些鞋子,结果那些鞋子的鞋底一滑,让我差点把凳子砸到旁边坐着的史永的手。
可我不想停下来。我也不想道歉。我只想施加痛苦。我只想感受痛苦。
我就是愤怒本身。
直到我把门猛地砸了两次,手握拳狠狠地锤了墙面两次,在抓起一只鞋子往门上砸去之后,那种灼烧着的病毒才慢慢从我的头顶如潮水般退下,我开始感觉到头晕,手背骨头的隐隐作痛,以及呼吸中空气的寒意。
“有点冷。”我哑着嗓子自言自语了一句,不理会旁边史永错愕的眼神,拿起遥控器开了暖气,去关阳台的门。
路过王表桌子的时候,我的余光瞥见他桌子边上放着的没有盖子的水壶,身形一顿,但很快继续走了过去,关好门,整理好凳子面的碎木屑和木板,搬着那凳子骨架下楼找阿姨。
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丝毫停留。
因为我猜到了是谁做的这一切。
我的愤怒褪去了温度,犹如冷酷的寒冰,包裹在我的四周,完整覆盖着我稳定跳动的心脏。我告诉自己,那是理性的怒火。我一定要整死那个杀千刀的。
多亏平时跟阿姨见面时挺有礼貌,又经常下去换桶装水,阿姨很快就帮我换了一把新的椅子,等我回去放好椅子时,王表没一会就起身“咚咚咚”地抱着电脑,留着寝室门开着,跑到了隔壁宿舍。
我抱着从阳台收回的衣服,看了眼史永的背影,手快地打开了王表的柜子,朝里面看了一眼。
上面一层正静静地放着一把电钻。
我默不作声地把柜子门静静放回去,在自己位置仔仔细细地把衣服一件件摊开,开始叠好。
王表这么对我的动机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因为我之前做的事:往他臭气熏天,弄得寝室乌烟瘴气的鞋子里,还有成天放在寝室门口旁饮水机上的摇摇欲坠的杯子里倒洗洁精。可我根本没有做到他这种程度。再者,他那种生活如此“不拘小节”的人是如何知道他鞋子里或者杯子里有那么一点点洗洁精的?又如何知道是我做的?
我身子前倾到刚好看不到他的位置,眯着眼睛瞪着他的方向。
作者有话要说:
杨一墨这个小作精要被发现了!
他的真面目终于要被他朋友一个个发现了!
可是,是谁告的密?
笑面人吗?(摸下巴)
第26章 决堤(三)
时间:如今。
“墨哥你怎么又黑着脸?你那舍友又惹你了?你今天上午上课的时候突然把笔摔桌上真的把周围人都吓到了。”武巧巧端着餐盘,问着一旁低头努力端平装着滚烫浓汤的锅的我。可结果汤还是洒出来一些,流到了估计刚被餐厅清洁工用水冲洗过的餐盘上。
我没吭声,直到把餐盘安稳地放到桌上。盯着那在餐盘上缓缓流动,堆积到一边的汤水,我撇了撇嘴,说,“我没想到会那样。主要是老师板书写太快了,我根本抄不及。最近情绪不知道为什么老是不受控制。好多人看我都唯恐避之不及,舒塔客,还有言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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