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闭上眼把脸转向另一边,拒绝进食。
“爱吃不吃!”粗壮男人转头骂了句脏话,跟边上的人抱怨:“也不知道博哥怎么想的,不许我们动这婆娘也就算了,还非让我过来喂她!你说这吹的哪门子的邪风啊?”
沈苡的眼微微睁开,又缓缓地闭上了,没有任何挣扎反抗的举动。
这样糊里糊涂意识不怎么清晰的状态一直持续到了后半夜,她因胃痛意识逐渐清晰起来。
两个壮汉轮班守着她,她被绑的很紧,身体勒得发麻。
外头有异响,其中一个壮汉立马拔了枪,贴着墙一脸谨慎的朝外头张望。
待看清外面明明灭灭的火星子下隐着的那张脸,才规规矩矩收起了家伙,朝那人弯下腰鞠了一躬。
外头站着的应该就是冯弈博,沈苡揣摩不透他的心思,现下也分不出力气去猜他的想法。
她就像只待宰的羔羊,被困得死死的,只能任由他发落。她现在唯一祈祷的,就是千万不要因为她连累安玹出事。
她入了这行就是奔着随时牺牲去的,她不怕死,可是很怕因她的死再牵累了安玹。
外头有人压着声在说话。
“博哥,外头兄弟收到风,说是有条子在朝这边过来。”
“动作挺快,我倒是小看他了。”
“博哥,我们要跑吗?”
“把她放我车上,你们几个开车分开跑。”
……
沈苡被人拉住,从椅子上架起,拖行着往外移。
她挣扎了两下,被强行塞进了黑色越野车的副驾驶位。
冯弈博掐灭了手里的烟,把烟蒂扔出窗外,转过头看她。
她只面无表情地盯了他一眼,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你好像一点都不惊讶。”冯弈博说。
“你对待朋友的方式挺特别。”沈苡硬邦邦讽了一句。
他没接话,拧了一下车钥匙把车开了出去。
一路西行,冯弈博开口打破沉默。
“苏奕霖,是我把她从天使孤儿院带出来的。”
沈苡一怔,明白了他的意思。
苏奕霖是他一早就安排在他们身边的,沈珩的死,归根究底是因为他,他在更早之前就已经步步为营了。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她问。
“为了让你记住我。”
像我这样的人不配得到你的爱,也只能用我的方式让你记住我。
“为什么?”沈苡挣扎着质问他,“我又不认识你,你为什么要杀我的哥哥?”
“你救过我。”他眼底有一闪而过的失望,“可你现在却说不认识我。”
沈苡觉得这个人肯定是疯了,都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你为什么那么信任那个人?”冯弈博问,“即使他骗了你,你为什么依然愿意相信他?”
“因为我爱他。”沈苡冷着脸,把视线转向了窗外:“你理解不了,也不可能会懂。”
他自嘲般笑了一声:“他们都怕我,没有人爱过我,我又怎么会懂?”
警车鸣声渐渐逼近,尾随在他们后头的那辆车里头的人慌了。拔了枪不管不顾的朝后头开火,引来了连续不断的枪声。
冯弈博踩实了油门,迅速把咬住他们正跟后车交锋的那辆警车甩开。
他从腰部抽出一把短刀,把绑住她的那根绳子切断了:“你别怕,我不会让你出事的,必要的时候我会找机会放你走。”
绳子松开了,沈苡活动着发麻的身体把绳子从身上慢慢卸了下来。
“沈苡,再跟我做会儿朋友吧。”他打着商量的口吻说,“我为了活下去每天都在刀尖上舔血,在我活着的时候还是希望能有一个朋友。那种感觉你给过我,我很喜欢。”
“可你害死了我哥哥。”沈苡说。
“这件事足够让你记恨我一辈子了吧。”他笑了,“沈苡,跟你说个秘密。我这个人其实胆子不大,怕黑,也怕血。我杀人,也怕被人杀。我这大半辈子,其实一直都活在恐惧里。”
后面跟他同行的车追了上来,还在跟后车交战,有流弹打破了车窗,擦着沈苡的肩部位置穿了过去。
她一手压住了出血口,痛的眼前发黑。
后面的警车紧咬不放,冯弈博换了档位,加快了速度。
远远的,隐隐约约能看到一长排的警车堵在了前方。
警车以包抄的阵势围堵他们。
沈苡是他们手上现存的唯一人质,只要冯弈博愿意,以他的智商完全可以利用她突破重围。
可是他突然猛踩了刹车。
“下去!快!”
沈苡愣住了,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断了自己唯一的生路。
冯弈博的手越过了她,开了车门一把将她推了出去,视线往后扫,迅速拔枪。
沈苡下意识偏过头紧闭上眼,枪声在耳边炸响,子弹却没打到她身上。
她睁眼,诧异回头。
后方对着她举枪的壮汉跪了下来,歪歪扭扭的往地上倒。
冯弈博对天空鸣了一枪,警告后面的人:“谁都不许动她!”
他转头又看了她一眼,笑着朝她摆了摆手:“再见了,朋友。”
他在跟她告别,也许这一别,就是永远。
沈苡捂住伤口退行了两步,不知怎的,突然就很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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