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力逗逼的某人急得打转,终于换了爱女一个刁钻的主意。
“烧…烧烧烧…烧烧…烧房子!”付总兵舌头打结,表示可怕。
付小姐与他分析了人性贪婪,失去才知珍惜,而失而复得的东西,最能教人死守不放。
即便不是什么好东西。
听到这话的付总兵敏锐地察觉到女儿心里自己十分有限的地位,却只得眼含热泪地表示为父这点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的气魄还是有的。
希望还能挽救下形象(O_O)。
这日付小姐面无表情地陪同付夫人看完一天两场的铡美案,路过翅成楼又打包了一份付总兵爱吃的鱼翅捞饭,才硬拉着在采芝斋门口怎么也不肯走的她娘打道回府。
而付府的火早已烧完了。
付总兵包成了个木乃伊,却还能忍着烧伤、拄着拐杖,行动自如地训斥着跪满前院的悉数仆从。好在他眼尖地发觉走在前面的付小姐时,相当麻溜儿地扔了拐杖、利索一跤假摔在地上就不肯起来。
同样眼尖的付夫人:“……”
碍于外人面前,只得殷切小跑,眼含热泪地嘘寒问暖,迭声安慰重伤在身的夫婿。
“哎呦喂!哪个天杀的把你烤成这样的啊!”
“烤人干呐!”
“你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叫我可怎么活!”
哭功完美,业务熟练。
用力太猛的付总兵破绽得毫无破绽,却还自鸣得意地窝在夫人怀里作小鸟依人状,对她难得如此紧张自己颇为受用。连哭成个泪人的付夫人瞪他那一眼,都只当成了她心疼自己气急的表现。
全甄哭得一脸僵硬扶着瘫在她身上的付邃坐回太师椅上,已是几近虚脱,边喘着粗气边还得端着她当家主母的威严。她指着烧成焦灰的前厅后院满目狼藉,气得浑身战栗。
“你们谁来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
枪打出头鸟,噤若寒蝉好。
最前头跪着的宋管事,身为一府主事,只得将祸起东厨、且火势汹涌救援不及的情状事无巨细地道来。
却恰好遗漏了火势蔓延迅疾的原因——怕是清尘之水,皆换作了灯油。
宋管事诚惶诚恐,置于膝前的双手却分外沉稳,垂目不见神情,吐出句句推卸的唇角嘲讽依旧。
付小姐冷眼瞧着,不由微眯双目。
这副表面屈就、内里不屑的样子,当真再熟悉不过。也对,她家这位管事,本就不是个没有故事的同学。
宋管事名宋逍,举手投足之间仪态万方,倒也人如其名。可惜人在屋檐下,他马屁拍得再巧妙,看在旁人眼里,也是谄媚无疑。
笼中之鸟,局中之棋,谈何逍遥。
即便他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煞是楚楚可怜,几乎要满溢泪水,正一脸急切、字字肺腑地祈求付夫人的谅解,付小姐也完全提不起半分同情。
谁让那人总是一副输光家当的惨状,而实际上富有不少教人眼红的余粮。
贱人就是矫情。
“打扫清尘者,囚之。东厨庖丁仆役,逐之。付府中人尽数排查,一经查证,送交黔州府定罪!”
付小姐闲闲倚靠在太师椅旁,与她爹相视一笑,对她娘雷厉风行的作派表示相当满意。
各地总兵虽无擅用私刑之权,可为保一方安宁及身家性命,大抵各自都有对付府上细作的一套,否则任由小人窥伺,中伤陷害,又何以立威。
而宋管事身为细作头子,又是双面间谍,生存起来就不是艰难二字可以形容。
付小姐幸灾乐祸的同时浑然忘了她自己的处境,也是恰如其分的不妙。人家双面,而她为自己、为段氏、为梁帝,可是三面。
火烧付府,正是梁帝之命。只为借口府邸焚毁,邀总兵往燕京小住。
往年述职付总兵皆是称病,故而这回付小姐干脆安排他伤残,顺便拔除细作。她深有为人棋子的自觉,梁帝告知她计划时,不忘细细阐明付夫人的手腕,必要借机清洗付府,恐怕不能善了,梁帝倒也爽快,道牺牲几个卒子并不要紧,便让她放手去做。她手上并没梁帝的人可用,只能起到调虎离山的作用,她猜到梁帝会授意宋管事火烧付府,后者必然动用付府之人,就等着清除细作,大快人心。
却只是个拖字诀罢了。总兵夫妇深知梁帝夺位真相,这教他如鲠在喉,加上全甄追忆故人,梁帝已然起疑,这鸿门之宴不得不赴。
如今驱逐细作不过小打小闹,终究还没到图穷匕见的时候。
宋管事的卧房靠近主卧,烧得不能再住。有人不大放心,偏要再检查一遍。
付小姐摸摸他书架上一排排只沾了些灰的医术典籍,再看看其他七零八落、惨不忍睹的家具,一声冷哼就没忍住,看来这货少不得要一起搬去城郊的别院暂居。
某只变色龙款款摆尾,笑得看似讨好谄媚。眼中一丝了然万年不变,仿佛什么阴谋诡计在他看来,皆是不能更清楚明白。
付小姐向来看不惯自作聪明之人,更看不惯比她还聪明之人,她时常被他似是看穿的嘲讽激得隐隐烦躁。
聪明人宽袍广袖蓝衣纹竹,一手置于腹前,一手闲垂身侧,凝着付小姐于书架间一通乱翻,却丝毫不恼。薄唇桃花样色,勾出一抹温润调笑。
“七小姐,可翻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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