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大。那男人又戴着草帽,曼丽根本无法看清他的长相,
只待他慢慢走近……
他一仰头……
一个叫曼丽竟然看怔了笑脸印入她眼帘!……真不止如此,曼丽明明还感觉心头一颤,那种莫名的熟悉感……
男人的笑唇左角旁,有一个很迷人的小梨涡儿,所以看上去尤为年轻、和蔼,虽说从年岁上看他已然三十多,跟曼丽比还是小岁吧的样子……
“哎,小事嘛,都那么大的火气干嘛。”
男人的声音也好听,眼睛笑眯眯,叫人亲切极了……
第175章
你知道,这是最后叫姚雀崇拜得恨不得比爹还服气的人!这会儿,是有量有味。
又干脆又洒脱,
“不打不相识,我们这地儿的汉子就这么实诚,打一架才识真性情。小兄弟,多有得罪,喝酒么,咱们酒桌上杯酒释火气如何。”
眼见着听了这话儿,本揪着他的汉子们手都松了,各个儿瞄着他,姚雀也是个识眼水滴,晓得人家这是给他台阶下呢,赶紧得,鼻青还脸肿呢,头一仰,“喝就喝!酒我包了!”这也叫量儿!所以说男人间的友谊有时候也不可琢磨,简单得过甚!一说喝酒各个就脸上乐开花了,刚才还揪着的,这会儿就环肩搭背“兄弟兄弟”地叫!……曼丽总算把心放下来了。
不过新问题来了。
误会解了,是你们男人间的“酒义气”就得了呗,为啥非要叫她也一桌去喝?
是滴,
莫说姚雀死不放她走,“师傅师傅”地求,“你得给我撑场子呀,都是他们的人,真把我喝倒了,你得拖我回去呀。”
对方那些汉子也不放她,话说的糙可架不住好听,“曼大夫长得真俊,美得嘞,搞得老们天天想生病,去你那儿看。”臊得曼丽脸通红,还是被强拉去了。
开席,
还是他们的江书记先讲话。……其实在曼丽眼里,这位“江书记”嫣然就是他们这地儿的“土皇帝”了,“大天大地”的。
这位书记草帽一摘,看上去更清爽,短儿干净的发,梨涡闪现,眼睛清澈,说话稳而大气。
“今儿咱亭林迎来了两位贵人,医之仁者,也可说两位大圣人。都知道咱们亭林得过一位圣人的垂青。苏青走过的地方很多,其中不少地方远比亭林美丽,为什么一个僻远的亭林还能给他如此巨大的惊喜和震动呢?他为什么能把如此深厚的历史意味和人生意味投注给亭林呢?咱这里为什么能够成为他一生中最重要的人生驿站?这一切,除了咱这地儿本身人杰地灵,肯定还取决于他来亭林的心态。”
又将酒杯致向曼丽与姚雀,
由刚才简单“几个问”,已然叫曼丽和姚雀心慎,特别是曼丽,您知道她对苏青的感情……两人均不由站了起来,
江书记接下来说得话也着实水平卓著,哪是一个小小县书记嘴里能出来的“胸怀之言”呐,
“他从监狱里走来,带着一个极小的官职,实际上以一个流放罪犯的身份而来,他带着官场和文坛泼给他的浑身脏水,满心侥幸又满心绝望。他被人押着,远离自己的家眷,没有资格选择亭林之外的任何一个地方,朝着这个当时还很荒凉的小镇走来。
他很疲倦,也很狼狈,出汴梁、过河南、渡淮河、进湖州、抵亭林,萧条的亭林没有给他预备任何住所,他只得在一所寺庙中住下,擦一把脸,喘一口气,四周一片静寂,连一个朋友也没有,唯有摇头。可他不知道,此时此刻,他完成了一次永载史册的文化突围。亭林,注定要与这位伤痕累累的突围者进行一场继往开来的壮丽对话。
欢迎你们,你们比他幸运,亭林有你们的住所,甚至可以成为你们的家。这里都是你们的朋友,你们愿意,可以把他们当亲人。也预祝你们在亭林也能完成一场继往开来的对话,事业成功。”
说完,爽快而不失优雅地一饮而尽!……
男人一直带着审视的目光看着她……
曼丽坚决摇头,“不认识!”扭过去看前方,
却,
也在等待这个名字对她影响,
“我叫江选之。”
男人似向后挪了挪,又眼皮由上自下游了一遭,
曼丽不由自主摇摇头,
“真不记得了?”
男人转过头来好好儿看了看她,
车慢慢停了下来,
见曼丽着实一脸震惊!……
男人估计这时候才意识到她不是在装,扭头看了她一眼,
“谁跟你六年的交情!……”却又说不下去了,因为他说“二十多年过去了”,那就是发生在她年少时,十六岁前的记忆曼丽确实忘得精光……
曼丽真要跳起来了,
“真绝情。快六年的交情,虽说二十多年过去了,怎么也不能说不认识就不认识了吧。”
男人依旧没看她,笑容更轻了,
“什么重逢?我又不认识你!!”
曼丽当即蹙眉,受到惊吓,
“没想到在这里重逢,你装得可真好,滴水不漏,搞得我都迷糊了下,以为真认错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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