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二人被树干倒地的烟尘呛到,随即起身。
白鸟眼见它无能为力,在一旁不停发出“啾啾”的鸣叫,听来大有些悲痛之意。它突然飞向罪魁祸首的二人,朝着他们的头顶啄去。
水灵烟被白鸟啄得疼痛难忍,连声尖叫,白鸟却没有一丝怜香惜玉。
“快跑!”
风一栚拉起水灵烟向树林外的方向跑了几步,从腰间抽出长剑,“噌”的一声,在白鸟飞来的方向划了一面竹青色的气墙。
白鸟被迫停在原地,发出“啾啾”的鸣叫。
待二人夺命般跑回象初堂时,水灵烟始终对方才一幕感到惊奇不已。一只鸟竟然会像修道者一样,会驱使物体,会运气?它方才是想让本已分离的两节木头重新连在一起?
这世间真是无奇不有,她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水灵烟不停大口喘气,喉咙处感到干哑不已:“风,风师兄!我,我,我之前,之前砍那棵,那棵…”
“对,你猜的没错,那白鸟每日都会去将那棵树恢复原貌。”
第16章 躬耕可陈
“不过,这,这又,又是为…”
“这只白鸟有些灵气,其实这世上的万物都是感应天地而生,它生于那,长于那。虽不知它芳几许,但或许那林中的一草一木对它而言都特别珍贵。”风一栚颇有些感慨道。
水灵烟眨了眨眼,明白了些什么似的点点头,突然她又想到了一个问题:“风师兄,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事?”
“非常人,非常手段。”
“你为何要如此对我!”
接下的几天,并不平静。那只白鸟找到了水灵烟,一有机会便飞过她的头顶,在她的头上留下一泡屎。
练功时,走路时,砍柴时,吃过饭后,洗过脸后。而且来去无声,让人毫无防备。
总之水灵烟觉得,这只白鸟精明又狡黠,着实不好惹。
她近日来做的最多的一件事就是那拿块巾帕,不停捣弄着头顶,然后又去洗手。
“别擦了!”
水灵烟停下手中的动作,一见来者,不知是该怪他还是该感谢他,复又捣弄起头顶。
风一栚于一旁淡淡道:“你前几日砍断的那棵树是水杉,去年我正好在悬崖边旁的林中,培育了一些水杉树苗。你把那十棵树苗栽到古林中,我想,那白鸟便不会再来找你麻烦。”
水灵烟看向风一栚,颇有些不解他为何偏偏就有那树苗,但也是回道:“噢,好。”
果真,自此白鸟便再没有来抛屎了。
第四年,潜首峰上的师徒七人都有些崩溃。
相比金诵山别出心裁与独具一格的烧菜手艺,水灵烟的手艺更让人难以接受。
因为,你不知哪天会吃生饭,哪天会品焦菜,哪一天会饮盐水汤...
会时不时的频入茅房,不停饮水,刚用过膳又饥肠辘辘…
每日用膳的时间变成了师徒七人最大的折磨。那一年,食赋堂内的面部表情十分丰富,最后几乎都用表情和眼神来交流。交流着今日这餐是咸是淡,是生是熟,是辣是酸。
“大师兄,我是多么想念你。”金诵山出了食赋堂,向郭墩身边靠近,拉着郭墩的手深情款款,眼含泪光。
郭墩一时受到了惊吓,瞪大了双眼,不可思议的上下打量他,大声惊道:“二师弟,你做什么?”
金诵山双手捧起郭墩的手凑到眼前,这双手十分粗糙,指节粗大,却看起来十分有力量。他眨了眨眼,道:“当然是想念你,你烧的菜!”
郭墩听过这番话,急忙将手抽回,后背不禁打了个冷颤,不耐烦道:“有话不能好好说?女儿家家的像个什么样子!”
晨露恰好走过,“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三师妹?你为何偷笑?”
“偷笑?二师兄你哪里听见我偷笑?我这是光明正大的偷笑,哈哈哈哈哈!”
“你…”金诵山见晨露笑得如此肆无忌惮,不免有些气结。
“二师兄,你确实很肉麻。”风一栚双手抱头,一副慵懒。他走过来伸出一只手,有些不怀好意道:“二师兄,你觉得我这手怎么样?”
金诵山将脸一撇,大喊道:“不与你们同流合污,道不同,不相与谋。吾练功去也!”
“哎呀!二师兄这是害羞了!”
水灵烟却依旧乐此不疲,每做好一顿餐饭,烟灰便蒙了一脸,一身。七人见她每日兴致高昂,灰头土脸又毫不自知,便也不再多怨言,只能眼神交流。
第五年,就是一篇流水账,水灵烟去做了一回菜农。
风一栚又下了命令,一切耕种用的器物不许用手拿。
金诵山道:“风师弟,你不让她用手,我们何时能吃上菜?”
风一栚道:“二师兄,不打紧,我们还有很多菹菜。”
金诵山道:“呃,啊,好咸的……”
对水灵烟来说,这艰巨的任务像座大山般压在她的肩上,令她如坐针毡,寝食难安。
春日里原本是一个最好的播种季节,但播种得先挖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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