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幼小无助。
她的步伐不由自主地急了。
“呀,小眼睛都哭红了,真可怜啦,怎么哭的这么厉害?是肚子饿了吧?”
黑衫男人冷漠地转动肩膀,让孩子远离她的视线。
阮漪装作毫无察觉,看向那个干瘦的女人。
“是您呀大姐,您孩子刚睡醒吧,半大的孩子都是这样,睡醒就哭,听这哭声像是饿了。”
“这么小的孩子抵抗力差,可不能饿着了。”阮漪自说自话,拿起他们桌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捡起来的奶瓶,“我的天,这奶隔着瓶子都摸着冰凉,您——没去热呀?”
干瘦的妇人紧紧抓着行李袋的手柄,凹陷无神的眼眶撇了眼黑衫男人,慌忙说:“哦、哦……我看孩子冒没醒,怕热好了他到时候醒了又凉了。”
“哦,那倒是。这孩子现在哭闹着要吃,吃不到那可哭的没完没了。您听,声音都嘶哑了,赶紧去给他再冲一瓶奶吧。”阮漪把奶瓶递给妇人,但手却没松。
“他吃过了。小娃本来就爱哭!”黑衫男人冷声冷气对阮漪说完,看了眼孩子,用自己看起来就不怎么干净的衣袖,在孩子鼻子和嘴上不轻不重地抹了一把。
妇人接话说:“是滴。我们下一站就下车,不会吵你很久的。”
“不吵不吵,您可别误会了。小孩的哭声我最熟悉,这是肚子饿了哭,吃不到会一直哭的。我呀,就是看着心疼。”
阮漪环视着同座周围,除了几个年轻人,还有两位头发白了一半的老人。
老一辈的人最见不得孩子受一点罪。
果不其然,他们和旁边的短发学生都添了句嘴,劝女人先去冲奶。
阮漪把早餐放在他们桌子上,握着妇人干巴巴又冰凉的手,说:“热水就在前面,大姐您不知道吧,走吧,我带您过去,孩子可不能饿着了,你看这哭得多伤心。放心很快的,你们还没到站就冲好了。”
加上其他人也在撺掇,妇人频频望向黑衫男人,似乎想从他那里拿到什么指示。
然而群众力量的强大不容抵抗,任黑衫男人再强势也不敢贸贸然对抗这种强大的力量。
阮漪就乘机把女人拉走。
而在那一头的车间。
应挺注视着一切,他收回视线,落在震动的门把上,里面的人咒骂不休。
“谁他妈搁外面把门拉住了?不想活命了咋滴?开门!快他妈给老子开门!妈逼的,再不开门老子出去弄——”
应挺蓦地松手,门被里面拉开一截,紧接着咚地一声,矮大汉张开双臂撞在身后的铁板墙上。
这时候他就该知道是他刚刚吐槽的“比他家富贵的窝都小”的厕所救了他,不然他该头着地、四脚朝天了。
“□□妈逼的耍老子?!”
他爬起来一把拉开门,撞上一堵墙,入眼却是一副结实的胸膛。
他仰起头,“是你个逼养,咋滴啦?骂你两句心里不痛快啦,搁这儿给我报仇来了?活腻歪啦?妈逼的你信不信我——”
应挺黑着脸冷笑:“嘴里放干净点。”
“老子就是骂的就是你个逼养。”矮大汉挺着肚子要跳起来的样子,他凭着外表和嘴上的凶狠混迹了大江南北,料定了应挺就是个外强中干的窝囊货。
“你想怎样?”应挺吊儿郎当地逼近他一步,“要不要我用马桶刷给你涮涮嘴,来试试吧。”
矮大汉长得像社会老大哥,行事的姿态也一直以大哥看齐,但他却是个实打实信奉“能逼逼咱就不动手”的人。
听应挺倍足的口气,他的眼神有一丝慌乱,后退了一小步,打算镇定下来重振旗鼓。
然而应挺稍稍动了动上身,插着腰把夹克拨到一边,矮大汉见他动作倏忽闪退了下,视线注意到他的腰侧。
黑色的T恤边遮住了牛仔裤的裤腰,而在腰部右侧,一个神秘而危险的东西藏在里面。
从T恤上尖锐的一点凸起和周围的形状来判断,似模似样的一把管制刀具!
矮大汉缓缓把嘴边的脏话哽咽地吞下去,顿时想把自己的眼珠剐出来洗一洗。
明明是匹狼,他竟当作哈士奇!
这年头带个剪刀坐地铁都要被没收,能带着一把刀过了火车安检的会是什么人?想要干什么?
更听说昨天火车上还闹出事了。
他越想越生鸡皮疙瘩,本能地害怕、后退。
应挺笑看着前一秒还气焰熊熊的人,这一秒蹲低了身体战战兢兢像见了老虎的羚羊,眼神畏怯却又不得不一刻不慌神地盯着对方的动静,小心翼翼地撤离,希望世界和平的样子。
偏偏应挺挺嚣张地冲他喊:“嘿!怂了么?别丢了大东北的脸面,叫人来弄我呀,我在这里等着你。”
这时矮大汉差不多退到了车厢尾,他踮起脚充大头,硬着脖子瞪向他说:“你、你、你……你给我等着!”
应挺看着人影消失,慢慢收起坏笑。
阮漪和女嫌疑人回到车厢。
是阮漪拿着奶瓶,事实上她一直揣着奶瓶,就怕不在她手里后一个不过意再被下料。
阮漪本想试着喂喂孩子,结果奶瓶刚伸过去就被黑衫男人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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