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漪狡黠一笑:“这可是你先打退堂鼓哟。”
应挺眨眼间便明白她是何意。
小女人这是借着玩笑的名义在报复他啊。
他曲指一下弹在她饱满的额头。
“小坏蛋。”
“啊!”
阮漪捂着脑门,望着转身离去的背影,“真是,告你家暴的……”
她弯了嘴角。
抬眼却看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阮漪收起笑容,出于礼貌,对陈谨言点了点头。
“他走了你才肯和我打招呼吗?下午停车的时候你就看到我了。”
“对,是的。”
他不知道她是在肯定前后哪一句,他不敢问。
“再见。”阮漪说。
衣摆从手心里划过,不曾有留恋。
*
“铁头在去风华别墅的路上。”
黑子在电话里通知应挺。
他去到时,富丽堂皇的别墅区,风平浪静,一如往常。
橡胶路走到最后一个插口,右拐第二栋别墅,名下是一个香港人。
也是刘坤其中一个窝点。
没几个人知道。
抓捕行动其中一个计划,就是让刘坤分心媒体,不甚其扰,躲在此避世。
而监察部就可以攻其不备,一举拿下。
在小区入口内,其中一栋久置无人的别墅房顶,有一道绿色荧光。
“怎么样?”
“我操!你从哪上来的?走路没声啊。”
“是你太菜。”
应挺瞥了眼亮到刺眼的电脑屏幕,和他在暗处依旧显眼的荧光绿卫衣。
这小子是生怕别墅保安看不见。
“切,有种跟我比程序,看看谁才是菜鸟。”
黑暗中看不见说话人的相貌,听声音有些稚嫩,带着独特的沙哑,应该是个变声期的少年。
黄毛那会才十三岁,母亲改嫁,父亲跟着铁头一个收债的手下混日子。
父子俩吃了上顿没下顿。
后来有阵子长旺发展项目缺乏资金,借贷公司就到处大额放线,让人抵押房产,到期不能还钱,房子就归他们。
有个酒店经理抵押房产时做了手脚,他们拿不到房子,一群人追着要债。
那人逃跑时被一辆大货车撞得稀烂。
警察找上门,铁头挑了黄毛的爹出来扛,给二十万赡养费。
最后判了三年,二十块也没见到。
黄毛知道后要给他爹报仇,找铁头算帐。
应挺在刘坤身边的三年,见过不少或无辜或有错的人,因为妨碍了他的利益,最后像垃圾一样存在。
而所有的脏水都泼不到他身上,他的身份始终光鲜亮丽。
所以应挺的信念一次比一次坚定。
黄毛这个半大的瘦小子,一根手指头就可以捏圆捏扁。
所以应挺拦着他,见一次教训一次。
他也是死犟,明知打不过非缠着和他打。
不过现在终于学会了变通。
黄毛端着笔记本电脑,对着应挺神气地直晃脑袋。
“这片区的信号都被我切断了,怎么样?牛逼吧。”
“得瑟,这么牛去学校吹吹。”
“跟那些小屁孩吹有什么意思,小爷我志不在学校——”
尾音在黄毛嘴里打转,他一副惊悚的模样,看着忽然推开他,借助别墅外墙的构造,三两下从楼顶跳到楼下,轻轻松松落地的人。
“牛逼啊!这他妈是碟中谍啊!”
夜深人静,黄毛嚎一嗓子。
那个刚翻进别墅区,打扮和黑夜融为一体的人惊觉,撒开腿向橡胶路深处跑。
应挺暗自骂了声,回去少不了他一顿揍。
应挺迅速追上去。
铁头不知道从哪收到风声,监察部已掌握刘坤的犯罪证据,如果被他把消息带到,免不了刘坤会连夜跑路。
这一走,只怕天高任鸟飞,落网归案是几十年后的事。
黑色的身影在前,忽明忽暗,越过花园草埔,飞速移动。
应挺紧跟其后,跳起来握住前面的秋千竿飞跃过去。
一前一后,从房顶到后院。
两个敏捷的身手夺命奔跑。
在某一瞬间,甚至堪比车速。
狂风疯狂地灌进嗓子眼。
肺里像火一样燃烧。
应挺紧咬牙关,紧追不舍。
他忽然瞥见垃圾桶边的滑板,邪魅一笑,脚勾着踩上去。
压低身子,人带着滑板冲下楼梯。
任何障碍物都成了一波接一波的海浪,把握得好,只会冲得更高更快。
而应挺恰恰是玩的极好的人物。
路灯描绘出他爽朗、势在必得的笑。
铁头听到滚轮逼近的声音,回头一看,近在咫尺。
“我操!”
风灌进干涩的喉咙,猛地咳起来。
趁此机会,应挺滑着滑板跳到玉石砖上,借力冲上别墅倾斜出来的一面墙。
挺立在房顶上的身影,就像一名潇洒的江湖剑客。
换过一口气,转了转有点酸的脖子。
重力向后,滑板腾空出击。
铁头闷哼一声倒地。
“想通风报信,我同意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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