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是弯下腰,对王阿姨说了声“对不起”,又是低了头,对周家齐道了句“不好意思”。
最后,她望着自己的母亲欲言又止,咬咬唇,低头弯腰。
“妈,对不起。”
阮母为之一怔,她的声音透露着不愿启齿的委屈,又带着无法形容的难受。
阮漪提着包转头,背影像是落荒而逃,但迎面更像是为了追寻。
追寻自己的心。
☆、第六十一章
上海和理塘的温度跨越很大,阮漪穿着冲锋衣,又随身带了一件羽绒服。
从下午两点到五点多,抵达成都转机,接着飞去稻城亚丁机场。
机舱同程的男人刚下飞机,就开始头疼脑胀,呼吸不顺。反观阮漪,可能来过一次,身体对高原慢慢适应。
但严寒的天气还是令她胆寒。
出了大厅,皮靴踩着半截小腿厚的雪,顺手套上羽绒服,全身都裹起来,露出一对清澈的眸子。
楼上屋檐挂着的冰渣子,三不五时掉下来,在清扫干净的水泥路面结成一片片透明而湿滑的冰块。
阮漪手握成拳在嘴边哈着气,周围的冷空气都在吸取她身上的温度。
还好机场对面的马路边有做包车生意的师傅,不然她还找不到怎么去理塘。
可等到天都黑了,她行色匆匆抵达目的地,却对眼前的变故无所适从。
李岑君接到阮漪的电话,匆匆从部队赶到旅馆来。
她下车甩门,看到阮漪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门外。
“怎么突然过来了?电话说的不清楚,应挺也来了?”
阮漪猛地怔住,睁大了因为睡眠不足,奔波劳碌而布满水汽的眼睛,和阴霾笼罩的天空互相匹和。
“怎么是这个表情?”她哆嗦着,试探地问,“你……不知道为什么吗?”
“嗯?”李岑君蹙眉,“队里这半个月都在进行封闭式训练,我还是今天才拿到手机,然后就接到你的电话才出来。”
阮漪紧咬牙齿,说:“我一个人过来的,到了就去找你们,除了你,他们都不见了……”
“什么?!”李岑君过于惊讶,嗓音也提高不少,“不见了,都在这里怎么可能不见的,医院旅馆都不在吗?”
“都找过了,都不在。”
“这——走,去找老板娘,退没退房她肯定知道。”
虽然天黑的厉害,但时间上还不算晚。
旅馆除了老板娘,还有一个打工的小东,上上下下所有的事都能做,万金油型的人,哪里需要擦哪里。
他认识李岑君,所以一问起就说了老板娘在二楼准备过冬的吃食。
二楼其他都是旅客的住房,除了中间布局最大,像客厅的一间房间。
阮漪和李岑君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洪亮的笑声,不止老板娘一个人。
她们敲门进屋,热气一下从四面八方钻进每个毛孔。
阮漪露天站了许久,此刻体会到暖和才知道手脚都冻僵了。
老板娘正和两个邻居一起忙和做糌粑,一人手上一个木桶,围在火炉子旁,炉上煮着一壶酥油茶。
大寒的冬季,和朋友烤着火,忙活着吃食,聊着家长里短,再喝上一杯热腾腾的最喜爱的酥油茶,好不惬意。
但不得不打断她们,说明来意。
老板娘带她们回到前台,让小东先回去休息了,这大冬天也没旅客会来住宿。
她翻出同来登记的本子,指着上面一行道:“喽,上个礼拜就走啰。”
“走了?”李岑君张着嘴,“三个人都一起走了?”
“不是不是,大熊和小文先走的,前天晚上来了个高高瘦瘦的帅小伙子,蛮精神啰,带到他们两个房里不晓得在商量啥子,天蒙蒙亮就一起走咯。”
“还有一个呢?”
“你说小欣啊,小欣中午晓得他们走啰,那个脸伤心的喔,走嘛也跟小姑娘打个招呼嘛,真是的。好嘛,接着她也走啰,这个季节算接不到客啰,旅馆的生意过了旺季就难做。”
李岑君一头雾水,望着阮漪:“什么情况?”
老板娘敲了下桌子:“咳,大熊这个小子啊,人是不错,就是那张嘴喔不会说话,我看着都急死了,那么好看的幺儿……”
她瞧着阮漪:“嘿,你们城里的姑娘都像电视机里,长得水灵的。”
阮漪扯出一抹笑容,问:“他们走前留了话吗?或者说了什么?”
老板娘好奇反问:“你们有什么事啊,急着找他们吗?打电话呀。”
阮漪和李岑君都没做声。
“小欣说了,托我告诉李长官,叫你别担心,她是回去啦。别看她跟你们年纪最小,还是顶懂事的小姑娘。”
老板娘过了会又说:“哦,他们走的急,房间东西都没拿走。我看现在是淡季,冰天雪地也没有游客来住,就懒得把东西清出来,你们来了要不把东西拿去嘛,省得放我这还弄丢啰。”
她带着阮漪和李岑君过去,把大虎熊和阿文的房间打开就急忙下楼了,继续之前令人捧腹的话题。
房间里面被打扫过一遍,很干净,只留着他们两个的私人物品堆在床对面的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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