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反问:“这里有车卖吗?奔驰奥迪这种大众车也行。”
“我去。”大虎熊一口气堵在胸口。
应挺:“你看这块像有车卖的?”
金光嘟了下嘴,似乎没有车卖这回事不能理解。
“没有的话我还是要回来拿车,找了好久才叫到人过来拖车,不然我没法子上路啊。”
说起来他就想到连打好几个拖车电话,那个态度拽的,屁股恨不得和自家炕镶一起了,砸多少钱都不肯来,任人冻死也不与他们屁相干。
有对比就有好赖,金光直夸他们是大善人,虽然态度也挺拽。
大虎熊呵呵笑,问他几岁。
“二十了。”
他嗤了声,骗鬼鬼都不信,十六七岁的小屁孩还想装大人。
“小子,给你搭个车我们就成好人了,看你穿这打扮也老有钱的,我们把你抢了往这山下一扔也行,风雪分分钟把你给埋个见底,把你拖去卖了也行,细皮嫩肉多的是好这口的,再不济那肝啊肾啊,也还值点钱。怎么样,哪种你最喜欢啊,挑一挑?”
大虎熊放低声音,故意显得阴森可怖。
这种吓唬人的话,可以和妈妈对孩子说“再不听话就让警察把你抓走”媲美。
听听就算了,最怕走了心。
但在场唯一一个未成年,显然还没有完全具备辨别黑色幽默的能力。
他脸色煞白,照射在身上的金光也暗了。
阮漪见人呆滞,无奈说:“他吓唬你的,别当真。”
“嘿嘿,我没当真,当然没有当真。”他抹了一把额头上快滴落的汗。
“你要去哪,顺路我们把你带过去。”阮漪问。
“我去朝圣。”
大虎熊问:“潮盛?这地方没怎么听过。”
阿文:“他说的是——”
“不是地方名,是朝拜,朝圣知不知道,我要去冈底斯山脉。”他像扳回一局似的,眉飞色舞,满眼都是嘲笑他没文化。
大虎熊不屑:“不就是驴友么,还整个文化名。”
“那可不一样,朝圣我是有信仰的,是一次灵魂的探索,远离那些茅屎坑的人和事,虔诚的朝拜也能洗涤内心,跟玩玩怎么一样。”
“还洗涤,你小小年纪洗涤个什么东西。”
他是要反驳的,但手掌扶着胸前,选择了沉默。大虎熊也没有继续争辩,倒是应挺忽然开口。
“你就准备骑摩托当朝拜?”
“是啊,要不是坏车,我现在又离目标近了十分之一。”
“朝圣不是要沿路一直跪拜,你这算么?”
“我知道自己熬不住,我就怕熬不住,才给自己立志去冈仁波齐转山,我就想见见……见见神山到底是什么样子,那里是不是有众神,有天堂。”
想到目标快到,他更是乐观,“我坚持了,从秋天到冬天,二月份,要不三月份,我看能到。你们知道吗?一个虔诚的信徒,一生都是唏嘘。”
早有耳闻,在藏路上或许会看见磕长头的人。
六字真言,三步一磕。
不多走,不少磕。
他也许并不算严格意义上的朝拜,但这算是嘉欣看到的第一个朝圣者。
“诶,你还挺厉害。”
金光自得其乐,他有他的矢志不渝,不归谁丈量,但得到认可更好。
他倾身挨着她们前座,相比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还是漂亮的小姐姐能聊。
他说了好些夸赞阮漪和嘉欣的话,对着别人会觉得太虚伪,但长得好看的人自然不怕夸。
三个人前后座聊得热络起劲。
应挺坐在车尾一角,不声不响盯着窗外,像一件偌大的摆设,更像一座永不沉没的孤岛。
金光半途问阮漪对朝圣的看法,她觉得他单纯,却又不如表现出的简单快乐,可又能把一项艰难的目标坚持下来,总之挺佩服的。
阮漪回答了后半段。
金光直呼投缘,张口便撺掇她们去冈底斯见世面。没有明面上邀请,但眼神发亮,粘在她们身上想一顺带走似的。
瞥在应挺眼里,简直是□□裸的勾引。
他凌厉的眼神在金光身上仿佛不起作用,就连脑袋都快凑到她脸上去了。
哪里冒出来杀千刀的家伙。
应挺霸道地提着阮漪的帽子往后带,手就搭在她的帽子上,玩儿似的,不暧昧,旁人一眼看出来是在宣誓主权。
嘉欣往旁退,退到她可以旁观整个把戏,寻思偷偷一抹笑。
“听说那儿和这儿是两个世界,两种生活,所有的苦难会凭空消失……”金光仍在侃侃而谈,他看到了应挺的小动作,也仅限看到而已,平平无奇。
应挺愣是给气笑了,傻了吧唧的,可能还小。
之前那是做给外人看,这会是他俩的账。
可不是,毫无自觉,毫无纪律,笑的跟朵沾了阳光的花似的。
他的眼睑低垂,嘴角间若有似无的笑,似是邪魅,似是不屑。
懒洋洋的手横在之间,指尖敲打着靠背,一圈圈缠绕她的发丝打转。
感觉到头皮发痒的时候,阮漪很快明白怎么回事,在笑的眼睛闪动着波光,身子后靠,若无其事地拍开捣乱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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