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透不过气的感觉,不知道和徐梦佳的感受有没有一点相似。
想起监狱,又想起仰阿莎血红的手心。
阮漪动作比脑袋快,立刻在网上搜索“阿满”。
她猜测这应该是个人名,仰阿莎大概希望让她找到“阿满”。
各种结果有很多,但其中一个,阮漪几乎一眼相中。
苗语,是对爱人称呼的意思。
或许是仰阿莎在云南的情人。
或许她的情人知道什么。
或许这是个良机。
☆、第二章
由上海开往成都的K282次列车在光怪陆离的月光下穿梭,透过火车窗反射在地面上树叶或灯柱一闪而过的影子。
接连不断的光影晃过,是离这个地方越来越远的信号。
阮漪在这信号间安然入睡。
在此车间过后的数十个车窗外,数个高大的黑影站在火车进门口,堵住了洗手间的过道,右侧窗外的微光被挡得严严实实。
这些人仿佛夜间死士,听命于最里处,靠着门槛威怵的黑影。
男人太过高大,长腿无处可放,唯有倚靠着门微微弯曲膝盖。
他一个人的身躯就让月光无处可逃,甚至还要蜷缩着头。
“名字对的。这是身份证和记者证。”
“点了相?”他开口,是和黑夜一般沉静的嗓音。
“是同一个人。”
“几个人?”
“她,还有一个女的,也是记者。”
开关“嗒”地一声。
手电筒径直的光源偏离了目标,他寻到那两个证件接过手里端详。
漪。这个字倒挺少见。
91年,还是90后。
阮漪阮漪。
他在心里嚼着这个名字,脑海里闪过不久前匆匆掠过的倩影。
照片上巴掌大的脸蛋,在两道清秀细长的柳眉和一个玲珑娇小的鼻子中间,不高不低地嵌着一双大眼。
这双透亮的眼眸十分清澈,如同夏日清泉,弯弯的眼睑好似正对着你微笑,看得人心情都光彩了不少。
两张证件照是同一个人,神情却迥然不同。
身份证上的她,神情规规矩矩,眼里有些呆滞冷淡。但在记者证上,她的眼睛不但流光溢彩,而且还流露出一种骨子里的坚韧。
脸上多出的那分棱角,大概便是她对职业的热爱和忠诚。
也许应挺打量的时间过久,身边临时调派的人对他不熟悉,加上环境太暗,也留意不到神情,大家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其中一人挑头提议道:“挺哥,我们做事?”
应挺收起心中莫名的泛动,关掉手电筒,不露声色地把身份证和记者证插进夹克内侧口袋。
“行啊。”他似真似假对那个人说,“你去把火车截停。”
手下语塞,顿了顿:“可是赵老板吩咐了要把人拦住。”
“等机会。”应挺又打开手电筒,晃动手腕,身前的人自觉让开道,“还有几十个小时,先去睡会儿。”
说到几十个小时,其他人都不同程度的不耐,不知道是走运还是不走运。
阮漪不乘飞机,选择连夜坐火车走,这样留给他们做事的时间长了,但想到要生生在火车上晃几十个小时,胃里还有些翻腾。
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一走开,洗手间这块的走道失去压力,又开始晃动。
窗外进来的月光,比之前亮白了许多。
火车上虽然人多,但杂乱无章,最容易出事端,而且黑灯瞎火,大家都在熟睡,真发生什么也不知道。
阮漪就睡在硬卧中层,随身的包搁在头靠墙的位置,不敢睡熟,也睡不好。
迷迷蒙蒙中听到下铺同事哼哼唧唧的两声,床接着发出“吱吱”的声音,阮漪就着声响也活动活动身子。
她面朝外侧卧,枕头上一股潮湿的霉味迅速窜入嗅觉神经。
睡之前她就留意到枕头不太干净,特意垫了好几张香喷喷的卫生纸,这会可能已经被蹭掉了。
她翻回来面朝上平躺,床板再次响了响,这次声音有些大,不过还好这厢的人睡得熟,鼻鼾声没断过。
鼻尖的异味浅了些,渐渐地,呼吸和摇晃感达到了某种平衡,意识慢慢变浅。
上一刻还在地板上变幻无穷的月光,下一刻尽数倾斜到一个完全黑色的身躯。
车厢除了鼻鼾依旧宁静安稳,覆盖着形形色色的梦乡。
诡异变幻的光线停留不动,随着列车逐渐减速,灯光开始有了大幅描绘。
一束从夹克的银纽扣,反射出的光线划过阮漪微微颤动的眼皮。
——列车到站,她睁开双眼。
“谁?”锃亮的一双大眼睛直视着眼前的黑影。
阮漪迅速抓住横在头上的手臂的同时,敏锐地发现眼前的黑影不是这个包间六个铺位中任何一个。
他太高大,像一颗参天大树。
男人沉静地俯视着女人,毫无被逮住该有的慌张,浑身散发着一种独特的冷静。
阮漪躺在床上,恐惧着吞噬光芒的黑夜,仿佛她才是被逮住的那一个。
这情况可容不得她再研究,张嘴就要呼救。
也就在她要张开嘴的一瞬间,他以看不见的速度单手扣住她的半张脸,牢牢实实,只声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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