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主人来了,看他的样子气势汹汹,听说现在一头牦牛价值不菲。”
阮漪在忐忑不安中下车,跑到车头瞥过一眼,看到血腥的场面立即吓到背过身。
她拉拉应挺的衣袖,指了指身后。
“两头,我好像看到一大一小两头。怎么会出这么多血,刚刚它们是在动吗?可能还有救,车被拉住了,车速也不是太快呀……怎么会……你不要站在这里啊,快帮我去看看。”
应挺被她紧张兮兮的样子逗到了,看到她抓着自己的手臂像是找到依靠,动作和语言都透露着一种情人间的亲密。
他的眼神里,不由自主充满了柔情。
此时放牧人到达现场,他叽里呱啦说着藏语,语气听不出好坏。
“怎么办啊?”阮漪又拉了拉他,低声询问。
应挺笑:“恭喜你啊。”
阮漪反手就打了下他的手臂,“幸灾乐祸,都这样了你还恭喜我什么!”
她又转念一想,“怎么样,是它们还有救的吧?”
“是的,还很活泼呢。”
☆、第二十八章
接近百分之一的概率,牦牛会在现在这个季节分娩。
概率是一个很奇妙的词。当未发生在自己身上时,得出的结论永远是一串毫无相干的极小数据,但当事情发生,且身处其中,它的演变就连本身都计算不出。
如同在他们的见证下,出生在秋季的牦牛。
更如同阮漪与五年前的那个身影,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因为牵扯同一件事,而再次重逢。
谁又能计算得出概率,谁又能预见到未来。
新生的小牦牛被送往它将来的住处,应挺和阮漪也一同跟去,路程并不远,所以没支会前车的人。
放牧人邀请他们进到搭建在草坪上的毡房,里面内设很简单,必需物品并不多,应该只是在放牧时短暂居住。
他能听懂他们说汉语,但自己讲不太清楚。他很热情待客,但未免耽搁时间,他们俩婉言谢绝了。
临走时,阮漪想到什么,但身上左右空荡,便取下以前去开过光的手绳,拜托放牧人送给新生牦牛。
那时应挺盯着手绳看了两眼,殊不知在不久后这个东西会戴在他手上。
“怎么想到送小牦牛手绳?”在路上时,应挺问。
阮漪说:“刚出生的孩子都要送礼物的,香港没有这样的风俗么?何况我还把它从妈妈的肚子里撞出来了。送红绳是身上没别的了,但手绳寓意平平安安,健健康康,也算给这段奇妙的缘分留个纪念咯。”
应挺细细品了品她的话,说:“你好像很看重缘分。”
“看是什么交集吧。”
“比如呢?”
“比如和付帅拼到同一辆车,这是哪门子的恶缘啊。”
应挺淡淡笑着:“就没有好的交集么,这一路上。”
阮漪明白他指的什么,说:“这算有缘分么,你们是找着我来的。”
没有所谓的缘分,这都可以说是一场有预谋的交集。
车翻越山岭,见到高耸的雪山,在那里似乎有什么在呼喊着。
只是一时间,车内仅听到风声呼啸。
应挺低沉着嗓音:“你介意?”
“谈不上介意不介意,你应该这么去做。就像我作为一名记者,报道出来的就应该是真相。只是没料到会在调查过程中,和涉案人员同行。”
阮漪漫不经心地把他的手电筒递还给他,“你的手电筒掉了。”
应挺没有做声,也没有动作,她等了一会儿,正要收回手,他忽然捏住另一端。
两只手分别向自己的方向用力,牵在一起绷得紧紧的,就像一根绳上串着两颗心猿意马的心。
阮漪对上他深邃的眼眸,那里的包罗的情绪令她触电一般松开手。
望着失去平衡的另一端,应挺眼里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失落。
他收起手电筒,“你就这样给我定罪了?”
“定义,不是定罪。”
“定义就是涉案人员,原来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身份呐。”他笑起来很讽刺。
“我还能怎么定义,到现在我也仅知道两点——你是香港人。你以前是特警。”
应挺酝酿着,似乎有些气着了。
他说:“就是说,到此刻的并肩作战都是我以为,对你原来并不作数。并且这两点也不足以让你放下顾虑,甚至心存芥蒂。”
阮漪也动真了。
她说:“我不应该有芥蒂么?我对你为什么看重这单案子,对你和赵志成,还有一个叫的老坤家伙,你们之间的关系我一无所知。”
“应该有!”应挺说。
他想起昨晚的那段录音——我们都对彼此的过去一无所知,草草地开始势必是草草结尾。
他接着说:“所以这是你拒绝的理由,对我有怀疑,未知的事情令你感到不安。”
“不是!”阮漪矢口否认。
否认完她就咬紧牙齿,看到他看过来等待答案的眼神,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否认什么,可能只是“怀疑”这个词触动了她的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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