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不要让他听见好了。
赵隽寒身姿纤长,他立在门边,月光仿佛将他的衬托的更加不可触碰,如清冷的高岭之花,不容亵渎。
他对站在距离他几步之远的和铃招招手,轻哄她,“你过来。”
和铃靠着柱子,就是不肯迈开步子。
赵隽寒扯出一个极浅的笑,“那只好我过去了。”
靴子落地的声音都能听清楚,他一步步靠近她,在和铃想逃之前,就将她困在方寸之地。
他一只手撑在她的耳边,俯身,这些日子来再朝堂上锻炼出来的气势,在他没有刻意收敛时尽数释放了出来,“虽然你不愿意我亲你,可我还是要亲的。”
他用手指轻掐上她的下巴,蜻蜓点水般印了个吻上去。
浅尝辄止,还是不能逼得太紧。
和铃呆滞了下,随后对上他澄澈的眼眸,“你太坏了。”
赵隽寒煞有其事的点点头,大方承认,“恩,我是个坏人。”
她这个样子太可爱了,呆呆的笨笨的,还带了点委屈和小埋怨。
原以为是个凶巴巴的小姑娘,殊不知,越了解,就越上心,只想把她藏在自己的屋子里,只让自己看见她这惹人怜爱的一面。
这颗坚硬的,已经快烂的发黑的心,才算是没有彻底死寂下去。
和铃的背紧紧贴着身后的柱子,不敢动弹,她怕一动就碰上他的脸,她支支吾吾的,“你能不能往后退一退?”
赵隽寒有模有样的学着她一开始时的语气,说了她刚刚说过得那个字,“不。”
她几乎是立刻就听出来了,气得眼睛都红了,她推搡不得,破罐破摔,“你真的好烦啊,你都快压到我了。”
赵隽寒松手,“不欺负你了。”他眸光一顿,问了一句,“和铃,你今年多大了?”
和铃往后退了两步,“啊,十二还是十三来着,我也记不太清楚了。”
他好笑的敲了敲她的额头,“怎么连自己多大都不知道。”
大伯母说是十二,哥哥却说是十三的。
和铃抿唇,思索了会,“过完生辰就十三了。”
赵隽寒摸摸下巴,沉吟,“你好小啊,和铃。”
就算是圣旨下来,离成婚也要等上两年,他等不及。
“你也还没弱冠呢,怎么好意思说我小。”
他咬字清晰,“恩,是我说错了。”
戏谑的意味不言而喻,和铃知道他这是在取笑自己,“你赶紧回去吧,前厅的客人都要走光了,让人看见你在后院,我还要不要活了,我死了我看你娶谁去。”
这句话一出口她就想收回来。
情急之下说出来的话就是没过脑子。
赵隽寒笑的肩都在耸动,表情愉悦,情不自禁的的掐了一把她肉嘟嘟的小脸,“别人都不要,只要你。”
低沉的嗓音,太过动人。
赵隽寒这人平日里表现的与常人无异,可潜意识里他是偏执的,不仅仅只能用倔强来形容。
和铃扯了扯他的袖子的一角,弯了弯唇,认真道:“回去吧。”
他抚了抚她头顶的发丝,放柔了声音,“我走了,你早些歇息。”末了,又忽然问道:“你还记得你小时候的事吗?”
其实他想问,你还想不想替你父亲报仇
她轻描淡写,“啊,忘记了。”
“好,我知道了。”
还记得的吧?要不然那时同床共枕时也不会被噩梦折磨的睡不着。
你放心好了,我来替你报仇。
赵隽寒消失在月色之下,和铃倚靠在门边,轻轻抚上自己的唇,上面似乎还留有他的温度。
这个男人,是她一点点看着成长起来的,从冷宫里人人都能踩上一脚的“畜生”,变为今日扶摇直上的昭王殿下。
……
陈言之没有醉,他倒想醉,可脑袋还清醒的很,眼前一片清明。
喜房外守着婆子,他挥了挥手,让这些人都撤了下去。
推开房门,端坐在床上的女人还盖着盖头,事实上,陈言之还没有见过这个传言中国色天香的女人是什么模样。
曲裳听见他越发近的脚步声,揪紧了手。
陈言之拿起喜秤将盖头缓缓掀起,入目的确实是张极美的脸。
可惜了,他不喜欢。
陈言之能将自己的情绪掩饰的很好,他换上面具一般,对曲裳笑笑,“饿了吧?”
曲裳一愣,烛光下照着他的面孔,让人动心,比初见时他骑着高头大马意气风发的模样,更加好看。
“嗯。”声音低小如蚊鸣。
陈言之想了想,“先吃些糕点吧。”
曲裳红着脸,小口小口的吃了几块糕,腹中有了饱意。
陈言之坐在她对面,他撑着头,双目放空,不知在想什么。
待她停了嘴,他的目光才移向端盘里的两杯交杯酒,他的手指轻点着桌面,过了一会,他将酒杯递到她面前,两人的手臂交错着,仰头喝了交杯酒。
酒是甜的,也没什么后劲。
曲裳也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比紧张更多的是期待。
这个男人,如今是她的丈夫了呢。
如此优秀的他。
陈言之像是看出了她的紧张,对她说道:“我先去沐浴。”
曲裳趁着这段时间将头顶繁重的发饰卸了下来,清爽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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