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史一愣,挥了挥手让这些个闲杂人等都退了出去,“殿下请说。”
赵隽寒对外高声道:“林是进来。”
林是便是这次他的副将,林是听见指令推门而入,他身后还跟着几十个佩戴着剑柄的士兵。
刺史笑容难看,“殿下这是要做什么?”
赵隽寒站起身,收敛了笑,“刺史大人如此聪慧,怎么会猜不到本王要做什么?”
刺史往后退了好几步,朝门外望了一眼,这一看差点没把他给吓得尿裤子,这门外围着的全都是精兵。
这个刺史也不是傻得,皇上贬了这个原极为重用的皇子,什么意思不言而喻,摆明了是不再待见了,边疆那种地方可不是你去了就一定能回来的,眼前这......人是想要造反!?
他抖着手,指着他,“你你你......这是大逆不道的死罪!”
赵隽寒轻笑,“看来大人是猜出来了。”冷下眸子,对林是吩咐道:“杀了吧。”
林是面无表情,“是。”
剑尖从地面上划过,静寂的夜里声音慎人,刺史直到退无可退,跪下乞求,“殿下饶下官一命吧,下官定当守口如瓶。”
赵隽寒当然不会相信他的话,一个死人更能让他放下心。
锋利的剑刺进他的心口,当下就没了声息,鲜红的血浸透了他的衣衫,一点点的溢出来,很快就有人讲尸体给拖了出去。
赵隽寒对林是道:“你带着江州的兵马往北疆去,行军速度可以慢些,莫约三天后便可以启程返回。”
“殿下保重。”
赵隽寒背着手,额头上青筋暴起,他也在紧张,成败就在此一举了。
他守在江州,如今就要看赵贵妃,他就是要杀个措手不及。
元帝这几日染了风寒,这是机会。
风寒也可以致人病重进而丧命。
……
宁福宫内,赵贵妃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起身让人点了蜡烛,掀开被子,坐在床边,张嘴喊了碧青进来。
“几时了?”
碧青答道:“娘娘,已经是辰时了。”
赵贵妃揉了揉发疼的眉心,问道:“让你办的事成了没有?”
碧青关好了门扇,“已经按娘娘的吩咐办了,太医院那边已经打点好,皇上病重的消息绝不会泄露出去。”
赵贵妃点点头,脸色才好看了那么点点,至少没了之前的苍白,“那就好,此事绝不能败露。”
碧青替她捏捏肩,斗胆问道:“其实娘娘何必如此冒险,如今您已经是皇上身边最为得宠的,实在不必为了昭王殿下……”
赵贵妃打断她的话,冷笑道:“本宫也是没有办法了,这靠帝王的宠爱从来都是靠不住的,赵隽寒被贬,本宫若是再不做些事,就什么都没有了。”
元帝太心急了,如此明显的要将赵世棕捧上高位,她再不为自己做些谋划就晚了。
赵隽寒也是个狠角色,不枉费自己当初提拔他,他说的对,为今之计,只有造反这一条路。
骂名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她向来不在乎,想必赵隽寒就更不会在乎了。
“本宫同皇后,活一死一,本宫决计是不能死的,打水,本宫要梳洗。”
碧青应了声诺。
赵贵妃梳洗完了之后,化了个淡妆,便去了元帝的长安宫。
元帝卧病在床,这病来势汹汹,一点征兆都没有,他只觉着自己浑身乏力,脑子也不怎么清醒。
赵贵妃三两下就打发了屋外守着的太监,端着一碗药就含情脉脉的走了进来,眉眼间的忧思装的像极了。
“皇上,太医院煎好的药已经送过来了,臣妾服您喝下吧?”
元帝浑浊的双眼对上她,支支吾吾的说不完整话来,他伸出手,想摸摸这张精致的讨自己喜爱的脸孔,这个女人,他也宠了好几年。
他想要起身,赵贵妃看出来了他的意图,将药放在桌边,扶他起身,又用枕头垫着他的后背。
“端来给朕吧。”元帝开腔时已经很虚弱了。
赵贵妃笑了笑,“还是臣妾喂您吧?”
元帝对着她这张脸就说不出拒绝的话来,任凭她一勺一勺的将药喂进他的口中。
喂了药之后,元帝脑子更加混沌,不过胸口的闷闷的感觉好上了许多。
赵贵妃笑容饱含深意,看着他就要垂下来的眼皮,心里松了口气,这药还是宋端给她的,杀人于无形,只会一点点的侵蚀人的身体。
赵贵妃看着已经沉沉睡去的元帝,拂了拂衣袖,出了殿。
她前脚刚走,床上的人就又睁开了眼睛,唤了门口守着的太监,有气无力道:“传宋端。”
他气喘吁吁的爬起身,伏在床边,头上冒着虚汗,他怕是没有多长时间了。
宋端来的很快,或许说,他知道元帝传召他是为了何事,所以才来的这么快。
宋端见了元帝的煞白的脸色时,挑了挑眉头,这赵贵妃下手够快的也够狠的,才几天就不声不响的把人弄成这样了。
元帝对他招招手,“你走近些。”
宋端往前踏了两步,微躬了躬腰,说道:“皇上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吧。”
元帝凝眸对着他,如今他能相信的也只有这个自己一手培养出来的宦官,他动了动唇,“去,那纸笔来。”
宋端顿了半晌,才将案桌上的纸笔移到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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