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着牙,在周遭人的灼热视线下缓缓把手递给了他。
圆舞曲的音乐很快响起,谢清宴很好风度地搂着她,手心避开了她光裸的皮肤,落在腰间的缎带上。
他们配合得这样默契,付洒洒相当意外,这种社交舞,没有特地学过还是会有点生疏的。
可他真的跳得很好,甚至还能带一带时不时走神的她。
一圈一圈的转,他的脸在灯光反射下变得模模糊糊,付洒洒的耳朵听不见了那些喧嚣和欢呼,费力地眯着眼睛去看他的五官。
他们真的很像。
她分了心,步子都乱了,踩了他好几下。
谢清宴稍稍用了点力,半强迫地带着她跳完了全曲。
音乐结束,掌声雷动。
随即,劲爆的夜店舞曲引爆了这场狂欢。人流如潮水涌动,疯狂占据了舞台,青春和肆意在这里张牙舞爪,叫人兴奋。
付洒洒扯着裙摆,逃离了现场,她像午夜场的灰姑娘,没了南瓜车和魔法,只想找个地方躲起来。
谢清宴在宿舍楼下追上她,拽着她的手臂把她拉回来:“洒洒!怎么了?”
她垂着脑袋,忍住眼底的涩意:“对不起,我还是不能……”
话没说完,落入一个怀抱。
他只抱了那么一秒,很快把她放开,很认真地道:“你的过去,我不在乎,也不会问。我不要你现在就接受我,但是,别抗拒我,行吗?”
她失魂落魄地站在路灯下,也不知道听进去了多少,还是那副茫茫然的表情。
谢清宴揉了揉她的脑袋:“我等你想清楚。”
这次她点了点头:“恩。”
谢清宴还想说点什么,铃声突兀地响起,他看了她一眼,接起来,口气有些无奈:“你们先玩,我晚点过去。”
付洒洒把外套还给他,说道:“你回现场吧,大家都在等你,我上楼睡觉了。”她推着他往外走了两步,然后洒脱地挥了挥手:“别担心,明早起来我又回满血复活。”
谢清宴回头盯了好一阵子,见她状态不错,才放心离开。
F栋的宿舍楼在北校区的最偏僻处,进了大门还要走很长一道回廊,才能到楼梯口。
这晚的灯泡好像坏了,整个楼道黑漆漆的,很是吓人。
就算没心没肺如付洒洒都心里都有些毛毛的,尤其是高跟鞋的回音在地上哒哒哒地响着,更加渲染了恐怖氛围。
平时看的鬼片非常应景地在脑子里循环播放了。
她双手环胸,加快脚步,眼看着快到楼梯口了,拉开铁门的一瞬,嘴巴突然被人捂住,接着是某只手强势环住了她的腰间。
她绝望地喊不出声,被人从后面抱着拖到了一楼未上锁的储物间。
房间里一样黑漆漆,她面朝着墙壁被压着,双手被人轻轻松松反剪在了身后,耳边是偷袭者温热的呼吸,一下接一下喷在了敏感的颈侧,她不适应地想偏头,却被他禁锢地更用力。
过了很久,那个人终于大方慈悲松了她的口。
她怕激怒对方,不敢大喊大叫,只得放软嗓子:“你想要什么?我身上带了钱,都给你。”
对方没说话,只是把手又放到她腰上,然后一点一点收紧。
付洒洒几乎要透不过气来。
下一秒,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在她耳边炸开——
“他刚才是怎么抱你的,恩?”
第30章
如果不是腰间的手臂触感这样真实, 如果不是耳畔的呼吸声这样灼热,付洒洒一定会怀疑此时此刻的自己产生了幻听。
快要过去两年的时间, 六百多个日子,她从一开始的夜夜失眠到中途的自我暗示,直到现在,自欺欺人一般的麻木。
以为已经痊愈了,以为再想起这个人的时候不会再撕心裂肺。可是听到他的声音后,那瞬间卷席而来的回忆似蛛网笼罩, 逼得她再无抵抗之力。
被丢在路灯下的她,被遗忘在餐厅的她, 还有嚎啕大哭蹲在电梯旁的她。
她放弃了挣扎,无力地将额头抵在了墙上,不敢回头去看他,怕看一眼, 就会示弱, 怕看一眼,泪水就会掉下来。
闻泱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 将她转过来,她整个人毫无生气, 任由着他动作。
“付洒洒。”他喊她。
她紧紧闭着眼, 长长的睫毛一颤一颤, 嘴唇咬得死紧, 一副饱受折磨的样子。
闻泱什么时候见过她这个样子, 记忆中的少女, 一直都是明媚张扬,带着点肆意和狡黠。在他面前一往无前,好像撞了南墙都不会回头的她,从未露出过这样绝望的表情。
他突然就煎熬起来,不敢细想他离开的日子里她是如何度过的,也不敢去深想那罪魁祸首到底是谁。
窗外月光隐隐绰绰,视线瞥到她手腕上被他抓出来的痕迹,闻泱终于冷静下来:“抱歉,我刚下飞机,有些不理智。”
十二个小时的航程,他反反复复盯着周墨发给他的消息,未曾合眼,再加上之前连轴转的高强度学习,让他在看到那样刺眼的拥抱画面后,一瞬间脑子里的弦就断了。
那一刻,他清楚认知到了男人骨子里最卑劣的占有欲和嫉妒。
闻泱自嘲地笑了下,面前的少女依旧没有动静,几缕碎发黏在她颊侧,他思忖了片刻,伸手想替她勾到耳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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