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接我时,你就不对劲。你是个内敛的人,但是我一下车,你就把我抱在怀里。不说凌婧在旁边,还有那么多下车的人呢。”
叶沉叹气:“刘珂你知道,被别人看透自己,其实是件挺可怕的事。”
“如果是你的对手的话,的确如此。可我是你女朋友。”
叶沉低声:“也是未来的老婆。”
刘珂脸烫了烫,“你别想试图以说这些肉麻话,糊弄过去。”
“没有。实话。”
叶沉缓慢地将中午的事说了。刘珂也觉得后怕。叶沉虽算不得手无缚鸡之力,可那是两个大男人啊,且似惯犯,手下定没轻没重。钱是小事,依叶沉的情况,受点小伤也是大事。
大抵是走得太急,抽筋了,强撑了许久,到现在也一直没缓过来。
刘珂问:“在逃的时候,你在想什么?”
叶沉想了想,“要活着来见你。”
刘珂板了脸,“别乱说。”
“截肢后,我再也没走得那样快过。”连着假肢的那截残肢隐隐发麻,“想的就是,至少要安安全全地来接你回家。”
不是平平安安,是要接你回家。
刘珂咬着下唇,看着眼前笑得温柔的叶沉,说不出话来。
哪有这么傻的男生?
叶沉看着她的眼睛,那双清澈的眼睛里,有两个小小的,倒着的他。
他说:“我以前不明白,‘惜命’是什么概念。我死过,也活过。但现在我可以说,我是个惜命的人,我不能让我生命的流逝快于时间。我死里逃生过,但不仅因此。还有就是,我要把我生命攒下来,陪你到老。”
两人的座位,比较靠角落,叶沉原本坐在对面,此时起身离了位,走到她身边,蹲下,攥着她的手,指腹一下一下地摩挲着她的掌心。她的掌心原本极柔软,现在覆了层薄茧。
一个蹲着,一个坐在椅子上,就以那样的姿势接吻。
刘珂闭了眼,偏着身,圈着叶沉的脖颈,他则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扶着椅子的后靠背。他蹲着会腿麻,渐渐直起腿,将她压在椅背上。刘珂被迫仰着头。腰后的包硌着她的腰,座椅一边是他,另一边是行李箱。刘珂几乎陷在了四面受困的局面。
好在地方好,不易招人注意。
他的舌卷着她的,拖来自己这边,细细吮着。她没什么气力,四肢都软了,任他摆布。
刘珂快忘了,自己正身于何处。
是椅子,还是泛舟;是饭店,还是家中;是尘世,还是宇宙之巅。分不清。只知道他压着她,亲密贴合。
远远的传来脚步声。估计是前来上菜的服务员。
叶沉松开她,贴着她的耳郭,说了句“想和你快点回家办事”,说罢,抽离开,坐回原位。
他脸皮薄,说完这话,脸也有点臊。
刘珂听完他的话,微微一愣,随即笑说:“恐怕不行。打梓乡跟来了个小姑娘,看见了吗?很矮的那个。”
当然看见了。她还笑嘻嘻地跟他打招呼,说:“你是刘老师男朋友啊?真帅的小伙子。”听了,他一窘。她像个小学生,却叫他小伙子。
“她是侏儒?”
“嗯。叫宋桃。”刘珂说,“她其实跟你差不多大,高中读完,就没读书了。她想在市里找工作,固执得很,劝不住。只好带她来了。于情于理,我都得帮个忙。这几天,她得在我家住。”
叶沉皱眉,“为什么一定要在你家住?”倒不是嫌弃的意思,只是自己家有父母,她家再多个人,便是两头不方便。
“凌婧和她婆婆住,家里没地儿。宋桃在这里也没亲戚。”
叶沉放松了身子,往后一靠。表情有些哀怨。
刘珂笑:“不会太长时间的,几个月都忍了,再忍几天也没事。”
叶沉说:“你都回来了,还忍心叫我自己解决?”
刘珂光笑不说话。
结了账,叶沉一手牵着她,一手帮她提行李。
刘珂说:“去我家?凌婧带宋桃去玩了,估计晚上过来。”
“不是我自己解决?”
刘珂拍拍他的脸,语气轻浮,“小别胜新婚嘛,这么久没见,总得喂喂。”
叶沉拉下她的手,握着,“你还没见我爸妈,什么时候过来?”
刘珂沉吟一会儿,说:“我准备准备,看你父母哪天有空。”
“周日吧,他们都在家。”
“行。”
刘珂笑:“觉不觉得,进度有点快?”
“快吗?我们认识很久了。”
“真正在一起,也没一年啊。”
叶沉说:“不会快。实话跟你说,我今年差点跟你求婚了。”他看着她脖子上的那条项链。鲜红的一粒,像朱砂。
是那天,送她生日礼物,其实也就提出来了,差个戒指。
刘珂刚想说什么,汽车鸣笛突然响起。她站的位置挡住了一辆车,她忙让开。要说的话就给忘了。
车驶入站,叶沉拉着刘珂上车,刷了两下卡,滴了两声。后排有空位,两人走过去。不料,有人抢先。只剩一个。刘珂让叶沉坐,叶沉不肯,她强摁他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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