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苏念狸被唬得低叫一声,小手习惯性地捂住嘴巴,不小心碰到鼻子,疼得她梗着脖子一哆嗦,差点儿流下两条鼻涕虫。
这一哆嗦算是解了赵川洲的郁闷,他前仰后合笑得一发不可收拾,直把苏念狸笑得浑身发毛才缓了口气调侃道:“猫儿疼得炸毛了?”
急诊大厅里全是东倒西歪、吱哇乱叫的人,赵川洲畅快大笑自然引来别人侧目,心想他这半大小子真会给人添堵,人烦得什么似的他还扯着嗓子笑。赵川洲倒是不在意别人的目光,淘气地对着苏念狸的鼻尖吹出一口仙气,正色道:“哥哥给你呼呼。”
哄小孩子的把戏只有小孩子才肯信,苏念狸信了,凑近了些让赵川洲继续“呼呼”。
俩人如此反复呼来呼去,把负责叫号的小护士腻歪得够呛,护士小姐忍住翻白眼的冲动领着苏念狸进去拍片子,并委婉地拒绝赵川洲这位小先生进去观摩。
赵川洲心中的郁闷早被刚才的“呼呼”呼干净了,没了苏念狸跟他插科打诨便无聊地在急诊大厅里瞎转悠。他一向身体倍棒,除了学校体检从不光顾医院,可苏念狸个小丫头身体弱,说不定以后有个头疼脑热的还得他陪着来医院就诊,因此他觉得很有必要搞清楚医院各处设置,省得以后手忙脚乱。
如果王莉在这儿且知道他心中想法,指定要呸呸呸吐三口唾沫,再求佛祖保佑,别轻信他一个小孩子的屁话。赵川洲遗传了王莉的好相貌,却对他老子娘的迷信思想很是不齿,要他说,他的想法才叫科学实际,才是真正有用武之地的,可比呸呸呸吐唾沫强百倍千倍。
急诊大厅里一向嘈杂混乱,赵川洲在满团混乱中兜兜转转,耳边忽然传来几声尖叫低呼,紧跟着身后一阵车轱辘摩擦地面的刺耳声音,他急速闪身一躲,堪堪与那一群推着病床疾驰的人擦肩而过。
虽然只是一眼,赵川洲仍旧看清了病床上脸色青紫的孩子是秦世宝,秦世宝发病了。想到这点,赵川洲刚平静下来的内心犹如被浇了一勺热油,烫得他浑身一抖,秦世宝有羊癫疯,一个看不住就要死人的。
苏念狸从影像室出来没看见赵川洲,找了两圈还是不见他人,登时心就慌了,鼻子一酸开始抽抽搭搭,一边乱转悠一边不高不低地喊哥哥。
还好赵川洲虽然担心秦世宝的状况却也分得清主次,晃了会儿神便听到苏念狸在喊他,急急忙忙绕过楼梯去找妹妹。他几乎跑起来,苏念狸见到主心骨来了激动委屈得不要不要的,抹着眼泪小跑着投进赵川洲怀里,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俩怎样的生离死别呢。
出来送结果的护士小姐简直被这对戏精兄妹折服,冷淡地交待一声“屁事没有”便走了,赵川洲嘿嘿笑个没完,一把将哭鼻子哭得不能自已的苏念狸颠着抱起来,没心没肺地挤兑她:“个傻丫头,哥哥只是溜达一会儿你就哭成这样,忒没出息了,整个一‘哥哥迷’。”
苏念狸哪能说出口,她确实“哥哥迷”了,哥哥不要她,她是真的没处去更没人疼了。
“阿洲。”
乐呵呵哄妹子的人被这一声呼唤弄得笑容僵硬,赵川洲不得不放下苏念狸,朝走过来的秦雅茉摆出一副任尔东西南北风,我自不动如钟的姿态。
秦雅茉眼睛微红像是刚痛哭过,泛着水光的眼睛里却含了歉意,她低头看苏念狸肿胀着的鼻梁,心虚地问道:“念狸没事吧?”
正是一码归一码,赵川洲已经理清思路,秦世宝为什么犯病还没搞清楚,他可不能先自责认了罪名,要说错,那也是秦家小子先犯错,瞧瞧给他猫儿鼻子砸成这副鬼样子,难道因为他犯了羊癫疯就有理了?万万不能的。
“呵,鼻梁没断,且得养一阵子了,亏得没毁容,否则……”赵川洲没把话说绝,但他一向冷心冷情,对秦世宝的那点儿怜悯之情也是有限,所以秦雅茉自然能联想到“否则”之后的一串后果,冷不防被人戳着脊梁骨威胁,这滋味当真让她站着都不稳。
在她站不稳要倒下之际,徐悍救世主般从大门口滚进来了,一把扶住他牵牵念念的发小姐姐,一边不停数落本就很不爽快的赵川洲,他那一口京片子全是不中听的词儿,完全是在赵川洲心头拱火。
“彪哥,弄不清楚情况请先闭嘴,发善心也得看对象。”赵川洲冷笑一下,他就没见过□□熏心到徐悍这个地步的。
徐悍不依不饶地反驳,“我说差不多得了,大宝被你吓得犯了病,这会儿生死不知的,还想怎么着?你妹子的鼻子就那么金贵?小阿狸,你说你鼻梁骨什么做的?”
这番话很是不客气,秦雅茉骇得去拉徐悍的胳膊,满脸忐忑不安,她这样倒更显得楚楚可怜了,又怎么能不唤起徐悍的保护欲呢?
一边傻待着的苏念狸没想到矛头忽然指向自己,期期艾艾说不出话,她只知道自己身上有骨头,可骨头是什么做的她哪儿知道啊。但她不想怯场,现在明显是哥哥和她在挨欺负,她才不要拖哥哥后腿,嘴里蹦豆子般回道:“我爸爸说过,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打了我的鼻子就是打了爸爸的鼻子,现在爸爸不在了,哥哥疼我那就是打了哥哥的鼻子,彪哥你不心疼我,你要是心疼我就会觉得也打了你的鼻子,肯定不会再问我鼻子是什么做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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