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容珩是个看起来还算是廉洁的大臣,大概没有这么多钱给她挥霍。
变成猫之后不可抑制地沾染上许多奶猫儿习惯的谢妘在床上打了几个滚,才有点懊恼地停止这种疑似撒娇的动作,重新躺回床中间,端正了睡姿。
她闭着眼思索了许久明天的事,仍无计可施……除非她也和谢昭明坦白。
但是她想起自家那个一听鬼怪故事就能吓得两股战战全无一国之君霸气的胆小鬼胞弟……谢妘面无表情地想,她要是去告诉谢昭明他阿姐变成了猫,这位少年帝王怕是要当场吓晕。
不是谁都能和容珩一样淡定冷静如同无事发生的。
想了许久,奶猫儿的身体到底是熬不住,渐渐有了困意。
……
谢妘又做梦了。
那张画着浓浓彩妆的花旦脸如附骨之疽紧紧地跟随着她,她在黑暗中奔跑着,可无论她跑多快,耳边都总萦绕着那诡异凄厉的戏腔。
谢妘突然产生了窒息的感觉,仿佛周围的空气在一瞬间被尽数抽走,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胸腔里最后一点空气都被吐尽,她眼前发白,双手捏拳,用力至痉挛,发出挣扎地呼喊:“啊!”
她以为自己的喊声尖利而刺耳,可实际上只是一声软绵到几乎听不见的喵呜声。
好在这一声后,谢妘终于从这噩梦中清醒过来了。
奶猫儿的小胸膛一起一伏,筋疲力尽地躺在绸缎中,涣散的视线渐渐恢复清明。
谢妘在床上躺了一会,那种窒息的感觉仍是驱之不去。她蜷成一团,喘息了两声,最后踩着旁边的矮凳,跳下了床,扒拉开虚掩着的门,朝隔壁容珩的屋里跑去。
……
容珩睡眠极浅,那轻微若无的敲门声一响起,他便睁开了眼,眼底一片清明。
微弱、断续的敲门声仍旧在响,侧耳细听,隐约还能听见了几声喵呜声。
谢妘刚被抱起来,就忍不住在容珩微凉的手掌里蹭了蹭。这举动一半是奶猫儿的本能,一半是谢妘噩梦初醒后见到熟人的下意识反应。
容珩被她蹭得一愣,正想说什么,疲惫至极又骤然放松的奶猫儿已眼一闭昏睡了过去。
容珩将她抱到自己床上,手指轻轻挠了挠奶猫儿的下巴。谢妘在昏睡中迷迷瞪瞪地感受到他的动作,四只小爪子一伸一勾,就将他的手抱在了怀里,毛绒绒的猫脸还蹭了蹭他的手腕,发出一声微弱奶气的喵呜声。
后半夜安睡无梦。
翌日醒来后,容珩早已不在。谢妘一时没反应过来,还以为依旧在自己房中,懒洋洋地在被子上打了个滚。鼻间嗅到一缕清冷又有些熟悉的香气,她登时一愣,站起身来,走到床边四处张望。
……这不是容珩的屋里么!她怎么在这?
她恍惚间想起是自己昨夜里被噩梦折腾得睡不着,才莫名其妙跑来容珩这里,呆了一呆——完了,堂堂长公主竟这般行为不矜贵,半夜敲政敌的房门,容珩怕不是觉得她傻了!
都是这奶猫儿的错!将她都带歪了!
谢妘暗恼,爪子扒拉了一下被子,结果扒拉出一张对着的纸。
她歪了歪脑袋,蹲坐在床上,两只爪子将纸铺开,看见上面一行沉稳端正的字,登时一愣。
纸上只有短短四个字。
辰时一刻。
谢妘瞬间便明白了,这是“长公主”将要被送往皇陵下葬的时间!
她心头没有来的慌乱,匆匆跳下床,看了眼窗边的沙漏,发现已经辰时三刻了。她急急忙忙出了房门,四处一望,没瞧见人。
正当她想冲出院子时,她昨夜睡着的那间房忽然吱呀一声开了,木芷从里头走出来,正巧瞧见她,喊了句:“绒绒!”
谢妘无暇顾她,冲她喵呜两声,想要继续往院子外跑。
木芷小跑几步追上她,将她抱起来,小声问她:“公子今天吩咐了,你若是想在府里走走,就让我跟着你一块,你若是想在屋里待着,也可以。”
谢妘喵呜一声,爪子指了指外边。
木芷“呀”了一声,挠了挠她的下巴,想带她回屋子里先吃点东西,奈何谢妘满心焦虑,木芷刚将她抱着往回走,她便挣扎着要落地自己往外跑。
木芷为难,最终拗不过她,抱着她出了院子。
她本想带奶猫儿去花园里走走,谁知谢妘挣扎着落地,竟自己朝大门的方向跑去了。
木芷赶紧逮住她,小声道:“今日不能出府,长公主的棺快要路过了,不可冲撞。”
谢妘为的就是“长公主”,如何肯听木芷的话。她想了想,冲木芷撒娇。蹭蹭她的手,又朝她奶声奶气地喵喵叫。
木芷性子软,最看不得她撒娇,最终一人一猫将容府一个对着街道的侧门开了条小缝隙,躲在门后等送长公主棺入皇陵的队伍。
谢妘心知自己今日是无法出府了,尽管她如今一只猫出去了也没有什么用。去捣乱说不定还会被护送长公主棺的侍卫立时斩于刀下,那到时候可真是有趣了。
她眼巴巴地等了一会,终于等到了自己的棺。
第9章
护送长公主棺的队伍很快来了。
长长的队伍,凄凉的哀乐,满天飞撒的白黄纸钱,这一切都让谢妘心情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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