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们开始觉得惊慌,知府早晚催促手下查案,但已经晚了。
某天半夜,更夫一路打更,路过街尾一间屋子时,闻到了极为浓郁的血腥味,灯笼一照,鲜血从门缝里缓慢地流了出来,淌到街上,诡异而可怖。
知府大半夜的被人从温香软玉身边拽起时还忍不住骂骂咧咧,等他去看到现场的一片惨状时,他顿时冲到一边,将隔夜饭都呕了出来。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时隔两个月,再回想起那一幕,知府仍旧是瘆得慌,赶紧灌口热茶,招手让旁边的仵作接着讲。
更夫见了满地血,别说敲门了,手一抖连锣掉了都不敢捡,连滚带爬地跑去报案。等他再带着一堆衙役过来时,那掉路中间的锣上系着的布条,都被血浸透了。
衙役敲门,无人应答,用力一推,那门竟是没落锁的,一下就开了。
屋里场景之惨烈,顿时惊骇了在场的所有人,那个更夫更是眼一翻,当场晕了过去。
入目是一片血红。屋里空荡荡的,除了正中间的一张堆着大堆殷红滴血肉块的桌子,再无别的物件。
满地的鲜血正沿着墙角边,从门口缓慢地流出街道。桌子上码着大块大块的血红团块,还有许多大小不一的血红团块,零落在四周地面,有经验的仵作一眼便认出来那是什么。
“是肉块。”仵作道。就算他当了几十年的仵作,也从没见过这样的尸体,不,那已经不算是尸体了,那只算是一坨坨烂肉,无皮无骨,被割成一块块,随意地扔在桌上、地面。
他比划了一下大小,“桌上的有这么大,地上的有大有小,最小的不过指头大。刚开始小的以为是什么动物的肉,后来仔细验过了,是人肉。”
仵作和衙役们将所有肉块收集都收集起来。因为无皮无骨,难以分辨,他们拼拼凑凑,考虑了男女老少有别的因素,最后算出这大概是十至十二人的分量。
和失踪人数吻合了。
容珩若有所思,“所以便下了结论,说是失踪的人实际上是死了?”
谢妘在他怀里窝着,小爪子扒开他的手,探出头来仔细观察众人的表现。
方才的描述过于恶心和血腥,容珩捂住了她的耳朵不让她听,任她怎样扒拉都不肯松开,因而她只隐约听到了一两句,但也足够她散发想象了。
大热天的,那胖知府一杯接一杯地灌着热茶,热得一头虚汗,不时抬手以袖擦汗,眼里透着后怕,不安的小眼神时不时往容珩身上飘。
谢妘望了他两眼,抬爪拍了拍容珩的手背。
容珩自然知道她想要什么,伸手取过旁边记录着失踪那些人资料的宗卷,略略放低,就着猫儿的高度,同她一起看。
那知府这才发现国师大人怀里居然还抱着一直奶猫儿。他愣了愣,有些讷讷:“这,大人还带着猫吗……”
不是说猫是最容易通灵的动物吗!国师大人带着一只猫来查凶杀案,是想见鬼吗!
他又灌了口热茶,正想继续说话,容珩淡淡地扫了他一眼。
这明明很平常很温和的一眼,国师这般温润君子就算瞪眼也瞪不出凶神恶煞的感觉,但知府就是无由来地感觉心头一寒,话噎在嗓子眼再也说不出来。
宗卷记录的信息很详细,不仅写了失踪人的生平,还附上了每人的画像。
容珩一页页翻得缓慢,谢妘睁着猫瞳,一页页看得认真。
失踪的十二人中,还真是什么人都有。上至八十老翁,下至六岁稚儿,有街头卖猪肉的屠夫,有寒窗苦读的书生,有寻花问柳的浪荡子,有云英未嫁的女儿家,也有懵懂无知的稚子……
光从身份来看,无从下手。
翻完厚厚的宗卷,容珩沉吟片刻,问:“这些人的家人都安抚妥帖了?”
知府苦着张脸:“这事拖太久了……哪安抚得了,成日来哭闹呢!”
正说着,外头便传来吵闹的声音,知府手一摊,做出一个无奈的姿势。
谢妘又拍了拍容珩的手背,被他反手握住,虚虚拢在手心,平静道:“将他们都请进来罢。”
知府傻眼:“请……请进来?”
想起那群吵闹起来全然不顾的人,他顿觉头大,生怕这群平民百姓闹起来冲撞了这位京城来的贵人,贵人一生气迁怒于他可就不好了。
容珩道:“嗯。”
知府见他无可转圜的样子,生无可恋地吩咐衙役去请人,吞吞吐吐道:“大人,这些人闹起来很是疯癫,您……”
他一句话还没说完,就先被一声高昂的哭喊给打断了:“我的儿啊——”
第12章
人未至声先到的便是那位张姑娘的母亲,容珩刚刚看完宗卷,知道他们张家在并州算是个富裕之家了,张氏夫妻早年打拼伤了身子,两人三十几岁时才得了个闺女,疼的不得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将一个小姑娘养到双十年华都仍未嫁人。
结果某个下午,张姑娘出去买胭脂,就这样一去再没回来。
张氏夫妇第一时间去报案,结果苦等了几天,女儿没回来,倒是听闻了女儿可能已经遭遇不测的消息,顿时崩溃了。
然而人嘛,在确认最终结果之前,总是会忍不住心存侥幸的,张氏夫妇见不到女儿,也找不着尸骨,用尽了所有办法后,便开始天天往府衙门口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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