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懒洋洋地窝在容珩怀里,任他湿了帕子替她擦拭身上的灰尘,连爪子都懒得抬。
怪不得查了这么久都查不出所以然,怪不得机敏如凝雪都要遭到暗算,原来真正的知府早就死掉了,他是第十三个失踪者。
那血屋子里的肉早就被处理掉了,真正有多少分量有多少他们根本无从验证,只能姑且信了“知府”所说的大概是十一二人。
其实准确来说,那屋子里,应该堆放着十三个人的血肉。
皮影先生将这些所谓“好命数”的人全部带到那间屋子里,剥皮拆骨,血肉弃之,皮做成了皮影,骨便给了郑老爷埋阵。
之所以只有十二张皮影,是因为属于知府的那张脸,被做成了人皮面具,
屋主“夫妻”的深居寡出,皮影先生每月才一场的表演,都有了解释——因为他平时,还要装成知府。
那伪装成凝雪的也是皮影先生吗……
谢妘一个激灵,猛地抬起头来,因为动作太猛,她先头晕了一阵,眼前冒起一片金灿灿的星光,片刻后才恢复正常,结果一瞧见了容珩担忧的眼神,她想说的话就忽然忘到了爪哇国外,再也想不起来了。
她想起来今晚的容珩,拔剑斩骷髅,眸光沉而凛冽,全然没有平和温润的气息,仔细一想,和那天夜里的黑衣容珩所散发出来的气势,竟有些相似。
谢妘慢慢地坐直了身子,仰着头,眼一眨不眨得看着容珩。
她发现,她越来越看不透容珩了。
……
谢妘很快就没有心思惦念容珩了,因为她生病了。
那晚从郑府回来之后,也许是疲惫过度,谢妘就一直晕乎乎的打不起精神,睡了一夜之后她更是浑身滚烫,发起了烧。
整只猫烧得迷迷糊糊,神志不清。
容珩好不容易找了位专门为动物看病的大夫,又询问了好些家里养了宠物的人家,都束手无策。奶猫儿的发热一直退不下。
谢妘生病后格外娇气,清醒时她还能端一端架子,此时发着烧无暇顾及,便完全遵循奶猫儿的本能,软绵绵地喵喵叫,朝容珩撒娇抱怨。
容珩轻轻地摸了摸她脑袋。他的手微凉,谢妘被他摸得很舒服,喵呜了一声,闭着眼抱住他的手,将毛绒绒的脸埋在他掌心蹭蹭。
小小只的奶猫儿连喷出来的气都是灼热的。
容珩虽然已经竭尽所能地将居所布置得尽量舒适,但娇生惯养的长公主为了查案子还能忍一忍,现在案子算是水落石出了,她就不愿意将就了,喵喵呜呜地要回京城。
容珩只得命人备好马车,留下小四和部分人继续追查皮影先生,他带着奶猫儿先一步回京城。
刚开始为了不颠着谢妘,马车行得极慢,后来谢妘高烧稍微退了些,有了点精神,满脑子只想快点回京城,便让走快些。
走得快了,马车便有点颠簸,谢妘自己在座位上窝着睡觉被颠了几次之后,爬上了容珩的腿上,要他抱着睡。
……生病的长公主说什么都是对的。
于是容珩抱了她一路。连睡觉都要抱着睡——因为容珩的手总是温凉的,挨着热腾腾的奶猫儿比较舒服。
某日早晨,小奶猫儿被饿醒,没精打采地就着容珩的手吃了一小块绵软无味的小糕点,舔了两口热水,懒洋洋地摇了摇尾巴。
容珩立即会意,轻柔地替她顺毛,从头顺到尾巴,还要揉一揉挠一挠。他如今伺候长公主的手法越发熟练,谢妘被他揉捏的浑身发软,软绵绵地打了个呵欠,眯着眼喵了一声,就算是夸奖了。
她现在每日大半时间都在睡觉,睡得整只猫越发懒怠,平时一步都不愿走动,此时享受着容珩的伺候,又让他半挑起窗帘,闲闲散散地往外看。
官道两旁无甚美景,倒是常有人骑着马飞奔而过,溅起许多泥尘,谢妘看了一会就不愿看了,正要指挥容珩将帘子放下,忽然瞥见前方不远处有一个踉踉跄跄的人影。
她睁大眼,喵了一声,站起身来歪歪斜斜就要往车窗边靠。
容珩赶紧抱住她,将她捧到窗边,低声问:“怎么了?”
谢妘:“喵喵!”是凝雪!
虽然只有一个背影,但相处了十几年的人,谢妘还是一下认了出来。
容珩自然也是认得凝雪的,他在马车超过那个人时瞧清了她的脸,低声道:“我派人跟着她。”
尽管谢妘不认为凝雪会是毒杀她的凶手,但毕竟凝雪在并州发生了什么事都是未知,嫌疑未脱,容珩不愿打草惊蛇,自然是悄悄派人跟着最好。
谢妘当然知道这个道理,再说了她现在也无法和凝雪相认。她趴在窗边看着凝雪的身影渐渐远去,又蔫哒哒地缩回了容珩的怀里。
行走都如此艰难,凝雪看样子是受了伤……
谢妘杂杂乱乱地想了一会,精神不佳,打了个呵欠,摇了摇尾巴,两只小爪子抱着容珩的一只手,不一会就又睡着了。
第19章
就这样快快慢慢走了十天,一行人终于回到了京城。
奶猫儿的烧已经退了,但是大病一场到底伤了元气,整只猫还是蔫哒哒的,被木芷一顿心疼。
木芷悉心照顾之下,谢妘的精神渐渐好转,一连几天都跟着木芷蹭蹭抱抱,早就将抱了一路的人形抱枕容珩给以往的一干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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