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妘于是伸着小爪子,拍了拍墙壁,以一种不容拒绝的眼神紧盯容珩,喵呜一声。
于是等谢妘连蹦带跳地下到密室,瞧见那张看了二十几年的脸,傻眼了。
所以她刚才是回到了自己的身体?
不不不,等等,她的身体不该早就腐烂被送到皇陵了吗!
谢妘还记得容珩和她所说的,她中的毒叫枯骨,三日后会腐烂成骨……那眼下这个看起来宛如沉睡的身体又是什么鬼!
容珩骗了她?容珩将她的身体弄在这里做什么?
谢妘微微眯起猫瞳,凶巴巴地盯容珩,朝他要解释。
容珩坦然道:“是我带回来的。”
从哪里带回来的?自然是皇陵。至于怎么带回来的,容珩没细说,只道:“枯骨本该三日见效,但……因而臣斗胆将长公主留在这,以冰玉封存。以查明其中蹊跷。”
连许久不闻的自称都冒出来了。谢妘将信将疑地盯着容珩,盯了半晌,暂且按下心头的疑惑,抬爪让他抱自己进棺。
奶猫儿蹲在长公主的头边,近距离地望着她。这种角度看自己的脸还真是诡异,谢妘小爪子戳了戳“自己”的脸,肌肤光滑弹性,与活时无二。
不管容珩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思将她的身体从皇陵里带出来,她现在还是得感谢一下容珩的……毕竟当她看到自己的身体没有独自腐烂在冰冷冷的皇陵中时,她的第一反应的松了一口气。
而方才那短暂的经历,又让她升起了一点希望——她会不会,还有可能,回到自己的躯体中,再当一次人?
谢妘绕着自己的躯体转了一圈,被这金红色的华服亮瞎双目,扒拉开衣袖,那两双手腕上套着十数个玉镯金镯银镯,实在是惨不忍睹。
她将小爪子搁在自己的手掌心里,正想示意容珩替她将这些累赘取下来,忽然又是一阵颇为熟悉的晕眩感,下一秒她觉得自己浑身一僵,再睁眼时就发现自己正躺在冰冷冷的棺底里!
……又变回来了!
谢妘眨了眨眼,僵硬地抬手,摸了摸额头,咦,为什么有点痛。
她扶着棺边,想坐起来,但身子极为无力,骨头像是融化了般,根本撑不起她的身子。她咬着牙试了几次,只觉浑身沉重,无法动弹。
容珩像是没反应过来,他自将奶猫儿抱入棺中便静静立在一旁沉默不言,此时更像是傻愣了般,一动不动,连视线都是漂浮的。
谢妘气得想打他:“愣着干什么!还不将我抱出去!”
容珩得她一唤,像是才反应过来,连忙附身,将她轻柔抱起。
谢妘勉强抬手抱住他的颈脖,借力抬头,靠在容珩的肩膀上。这样简单的动作,她都做得气喘吁吁,眼前一阵发黑,缓了好一阵子,才有力气探头看棺里的奶猫儿。
雪白的奶猫儿悄无声息地躺在棺底。
容珩将人抱回房中,又下去再将没了气息的奶猫儿也一并抱上来,放在谢妘身边。
谢妘正扒拉着自己的外衣,这衣服也不知是谁给她套的,这又金又红的配色,简直要亮瞎她的眼。
腰带系得紧,谢妘手没力,背倚着床架,拨弄半天都解不开,见容珩关上暗门,绕过床榻站在边上望着她,便道:“替我脱衣。”
二十几年的本能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的,就算在这之前她当了好一阵子的猫,但只要回到自己的身体,不过一刻钟,那个傲气矜贵的长公主就回来了。
容珩被她理直气壮的话愣了一下,接触到她明亮中隐约带着不耐烦的眼神时默默地为她脱了外衣。
好在里衣是白色的,要是里衣都是金灿灿红彤彤的……谢妘觉得自己真得会气得自戳双目,不,是先戳霞了替她选这衣服的人。
脑袋沉沉的,发髻扎得太紧了,扯得头皮发疼。谢妘晃了晃,继续喊容珩:“再替我拆了这头冠,其余物件也一并取了。”
沉重的头冠被取下,叮叮当当一堆金钗玉簪被取下,谢妘脑袋一轻,被压得僵直的脖子总算是松了松。
她抬手,自己取手腕上的镯子。
一连取了七八只,手腕手背都被擦红了。最后一只丑不拉几的玉镯子有点偏小,谢妘拨弄了半天都没弄出来,气得甩手想往床架子上砸。
容珩伸手挡了挡她,然后默不作声地找来一个瓷瓶,侧身坐在榻边,握住了谢妘的手。
娇生惯养的长公主,一双手柔若无骨。细腻的药膏抹在发红的地方,微微冰凉。
谢妘看着低头为她细致地抹着药膏的容珩,玩心忽起,葱尖般的小指就悄悄地撩了撩容珩的掌心。
容珩神色不变,替她抹完了手,又替她额头上了点药——这是之前昏倒时往地上磕红的,谢妘的肌肤雪白,那一点红印子分外显眼。
谢妘挑了挑眉,眼珠子骨碌碌转了一圈,也不知在打什么坏主意。
最后容珩捏住她的手腕,往玉镯子内壁也抹了一些药膏权做润滑,再轻轻一拨,那玉镯子便被取下来了。
谢妘卸下了满身累赘,舒心不少,一边嘟嘟嚷嚷地抱怨,一边去拨弄着这些花里花哨的东西:“谁给我换的这一身,丑死了!”
容珩沉默片刻:“是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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