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珩去落了门闩,折返软榻前,抬手在奶猫儿鼻前探了探。
奶猫儿的呼吸确实是越来越浅了,微弱得似乎随时会消失。
他摸了摸奶猫儿的脑袋、身子,并未发热,也不冰凉,是正常的温度,若非呼吸越来越弱,她看起来完全就是在沉睡的模样。
容珩沉了神色,低声唤:“晏晏?晏晏!醒一醒!晏晏……”唤到最后,他眉头皱紧,轻声唤出了那个久违的名号:“谢妘。”
这名字仿佛一个魔咒,奶猫儿的呼吸骤然停止了,而某个神秘的地下密室,有人倦倦然睁开了眼。
好困……好累……好想睡觉。
谢妘迷蒙地半睁着眼,只觉得困意如潮水般涌来,她快要抵抗不住了,只是身下这什么床板,如此坚硬,膈得她浑身骨头发痛。
她半是埋怨半是娇嗔地哼了一声,想喊木芷来为她多铺几层软被。
“木芷……”
话刚出口谢妘就愣住了,她方才……说的是人话?
记忆渐渐回笼,谢妘清醒了些,才想起自己刚才明明和木芷在小花园里玩……怎么突然她就睡过去了?好像还口吐人语了?
“木……木芷?喵?”她尝试着再一次说话,发现自己是真的会说人话了!
咦?怎么回事!
谢妘翻身想站起来,然后再次发现自己不仅会说人话了,连身体都变回人了——看来是她会说人话是因为变成了人的缘故啊!
当了太久的奶猫儿,谢妘都有点不习惯人的身体了,她坐起身来,才发现自己竟是身着盛装,抬手,玉镯金镯相碰,叮当作响,再摸一摸脑门,满头珠钗玉簪发饰——怪不得头怪沉的。
所以她这回又是飘到了谁的身体里了!
谢妘有些茫然地环视周身,发现自己竟是身处一个两人宽的、半人高的,疑似棺材的,冷冰冰硬邦邦的不明物体里。
这就有点惊悚了。
谢妘扶着壁边,艰难地站起身来。
大概是这具身体躺得太久了,身子骨有些软。谢妘姿态不雅地从这东西里头翻出来,脚一软差点摔倒。
从外头看,这东西更像棺材了,只是这材质……似玉非玉,寒冷如冰,雪白色泽,不只是个什么材质。
谢妘扶着棺材边,四处张望。
这房间不大,但空荡荡的,除了这座棺材,就只有几枚散发着盈盈亮光的夜明珠,散落在四个角落。四面墙壁雪白,竟是连个门窗也无。
这什么鬼地方!
谢妘站了一会,觉得自己已经适应了这具身体——说起来这具身体一定和原来的她差不多身形,这看东西的角度都是如此相似到近乎一样。
她慢慢地松了手,尝试着往前走了几步,忽然脑海里一阵尖锐的疼痛袭来,她连闷哼都来不及发出,就悄无声息地软倒在地。
如玉般的额头碰着了坚硬的地面,悄悄地红肿了一块。
就在她昏倒的同时,那原本仿佛一体的墙壁骤然裂开了一条缝,紧接着,一扇门被推开,露出了容珩的脸。
第20章
容珩抱着奶猫儿,在木芷诧异的眼神中,从奶猫儿平日里睡的侧屋回到了自己的主屋,落上了门闩。
将没了气息的奶猫儿放在床榻上,他拧动了床榻边一个隐秘的机关,床幔后的墙壁便悄无声息地露出了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密室暗门。
他闪身而入后,暗门又悄无声息地关闭了。雪白的墙壁上,不见丝毫痕迹。
这是一个被挖在容珩所居主屋下的小密室。
这间密室自他开始在此居住时便悄悄弄好了,但一直没有使用,里面空荡荡的什么也无,直到不久之前……
容珩瞧见地上躺着的人,呼吸猛地一窒。
片刻后才匆匆两步上前,动作轻柔地将她抱起来。
女子紧紧闭着眼,秀美挺鼻,红唇抿出优美的形状,姝色迷人。她看起来不过二十几岁,着一袭华服,满头金钗玉簪,整个人看起来雍容富贵。
若有他人在场,必会惊诧至极——这分明是这毒杀身亡,早已被送入皇陵的长公主!
容珩探了探她的鼻息,寂静无声,可她的肌肤仍旧柔滑细腻,富有弹性,不知是否容珩的错觉,他甚至觉得之前她一直冰凉的躯体,竟似有了些回温!
容珩似乎想到了什么,他小心翼翼地将长公主的躯体放回冰玉棺里,深深地凝视了她一眼,转身启动机关,从细窄的楼梯悄悄地又回到主屋。
床幔后的暗门轻轻地开了,容珩刚拂开床幔,躬身上床榻,就对上了奶猫儿陡然睁大的猫瞳。
紧接着,奶猫儿气势汹汹地用爪子拍了拍床榻:“喵喵喵!”那是什么!
倒是中气十足。
容珩揪了大半日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他紧紧地望着奶猫儿,轻声问:“你刚刚回去了,是吗?”
谢妘刚开始还没听懂他在说什么,但她忽然想到了方才那似梦非梦的场景,愣了一愣,便微微眯了眯眼,踩着优雅的猫步走到背对墙壁跪坐在床榻上的容珩,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眼。
然后小爪子将他一拨——当然是拨不动的。
容珩隐约猜到她想做什么,但他没有说话,只默默地往旁边挪了些许位置,露出那块藏着大秘密的墙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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