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妘歪头看他,好奇心立刻被勾了起来。
容珩居然也有害怕的事情?他害怕什么?是怕被罢官、抄家、从此满身富贵皆付诸流水么?
她正兴致勃勃地在心里猜测着容珩的弱点,念头还没转完便听见容珩淡淡道:“臣最怕的,自然是殿下从此消失于臣的眼前。”
第30章
谢妘:“……”
好不容易被暂且遗忘的回忆又被重新勾起,谢妘甚至觉得被他望着的唇都在发热。她咬了咬唇,觉得这件事情要是不先说个清楚,她是没法子好好处理玉佛这事了。
容珩撩完人,好整以暇地坐着,笑吟吟地将她望着。
谢妘压下心头奇怪的感觉,蹙眉:“容珩,本宫不想和你开玩笑。”
谢妘自小生活在皇家,但因为宫里没有什么杂七杂八的人,她从小生活的环境甚至比京城里某些世家里还要简单许多。
故而谢妘表面上看起来是高高在上矜贵得不得了的长公主,实际上她骨子里只是一个性子随和闲散的贵人——要不是先皇去得早,只能将谢昭明托付给她,她大概早就当一个悠然富贵的公主去了。
私下里,容珩其实已经好多次都听见她和谢昭明说话都是你呀我呀的称呼,谢妘只有在不相熟的外人面前才会端架子自称“本宫”。
还有一种情况,谢妘会不自觉地冒出这个自称。
容珩眸色微深,在谢妘死而复生、初初回到自己身体的时候,他也是很少听见谢妘以“本宫”自称的,只有他每次有意无意地逗她,她在慌张和害羞的时候,就会冒出这个自称。
比如现在。
他凝视着谢妘,语调里全是认真:“臣怎敢愚弄殿下,所言句句皆出肺腑。”
谢妘真的很讨厌这些读书人整天说话文绉绉的!说句大白话会死吗!她瞪了眼容珩,脑子里飞快地转过许多念头。
若说容珩对她有想法这事……她其实是半信半疑的,不全信是因为容珩过去许多年从未表现过这样的想法,不全否自然是因为她堂堂长公主,身份尊贵样貌昳丽,有追求者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啦!
说起来容珩好像年纪也不小了,都快而立之年了吧,京城里同他年纪相仿的人,早就牵儿抱女了,他怎得还不娶妻呢?
“臣心有所属。”容珩道,“不愿耽误他人。”
谢妘呆了呆,才发现自己竟是不小心把心里的话问出来了,她看着容珩专注望着自己的眼神,忽然不知道该接什么话……容珩的神情看起来,好认真,认真到让她突然连问一问他所属的那个人是谁都问不出口。
总感觉,一旦从他口里听到确切的答案,她的生活就会发生天翻地覆的改变,而她目前似乎……并不太想打破现在的平静。
谢妘抿了抿唇,下意识收紧了手指,指尖碰到玉佛大张的嘴,她回过神来,没再搭理容珩的话,低头看了看玉佛颈间的金线,又掂量了几下,忽然扬手就将它往床榻边一砸!
哐当一声,碎玉四溅。
容珩脸色一变,骤然握住她的手腕,一改方才温和模样:“殿下!”
谢妘没被四溅的碎玉吓到,倒是被他吓了一跳。见他反应这般大,谢妘看了看被磕碎的玉佛,以及被刮了一道划痕的床榻,挑了挑眉,正想笑他这般小气,却见容珩强势地握住她的手腕,将半截玉佛从她手里抽走,随意扔到地上后,捏着她的手翻来覆去地检查了一遍。
养尊处优的长公主,一双手都是娇嫩无比白皙如玉的。
只是此时,柔嫩的指腹上被玉佛碎片割出了一道小之又小的伤口。
这伤口实在是很小,只细细一道痕,只是她皮肤嫩,一点儿红肿都仿佛被放大了许多倍。
谢妘倒是没什么感觉,她是娇生惯养不错,但也没娇弱到这般地步。谁小时候还没个跌倒摔伤啊,相比于以前她偷偷爬树摔下来摔得屁股都仿佛碎成了八块的痛感,这小小的痛感就仿佛不存在。
然而就这样小小一点儿伤痕,在容珩眼中似乎都是惊心动魄。谢妘被他凝重的眼神一望,竟莫名地心虚惶恐起来,她张了张嘴:“这……有毒吗?”
她也是瞧着摸摸碰碰了许久都没什么事,才没想那么多的啊。
容珩凝视她半晌,叹息一声,微微倾身,在床头拨弄片刻,从暗柜中翻出开一只小巧的瓷瓶,拇指挑开瓶盖后倒了些许液体在谢妘的伤痕处。
药液冰凉,谢妘不自在地动了动,容珩的手便微微一松。
容珩望她一眼,将瓷瓶放好,道:“殿下下次切莫如此冲动行事……”
尾音略颤,他好像还有后半句话没说出来,
谢妘下意识就想反驳,还不都怪他突然说些奇怪的话啊……但是她感受了一下容珩今晚的画风,还是将这句话咽了下去。
今晚的容珩,变得好像不是她认识的那个榆木脑袋了。,
她强自镇定地将手抽回来,俯身看地上的东西,这一看她就愣了:“那是什么?”
方才她敲的时候就觉得手感不对了,这玉佛碎得也太容易了些,原来竟是半空心的。谢妘蹙眉,地上除了玉的碎片,还有几块指头大小的不明碎片,以及一些细碎的灰烬,看不出是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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